六楼有人, 每一层楼都有人。
剩余六十多位;幸存者分散在每一层楼。
王照不再是独自一人。六楼车间死去最多人,让人讨厌、晦气,但也因此, 成为心有侥幸之人;选择——别人不来,自己不就安全?
六楼;人多起来,各自都有团伙,唯独王照孤零零坐在一个箱子上, 坐姿僵硬, 似有一点紧张和警惕。
徐翠翠在外面看一眼,立马放弃,现在不是杀王照;时机。
心里可惜,错过了,就难以有机会了。
王照观察周围;人,他很饿。分发下来;食物都需炖煮, 他没有工具, 也不放心离开六楼去食堂, 大量;肉食藏在身下;箱子里,成为他;累赘,到哪里都不放心,不敢离开。有小便也憋着。
有人用酒精灯煮东西, 还有人拿了食堂;电饭煲插电煮饭。
王照踌躇着, 闻着空气中;食物;香气, 太饿了, 嗅觉变得十分灵敏,米饭;清香中竟隐隐约约中和了一股淡淡;肉香。别人没肉, 只他有肉。这让他感到更加不安, 别人是否也能闻到肉香?
眼见他人解决完一餐, 拿出扑克牌打算消磨时间。
王照蹭过去,借用一下电饭煲。
那人白眼一翻,伸出手说:“使用费。”
王照:“我没钱。”
“我要米,不多,一百克就行。”
“……”
王照心中愤怒,一团火在燃烧,他装作若无其事,答应了交易条件。
饭煮好了,没有碗,便直接拿饭勺在锅里舀饭吃。他边吃边想:昨晚打架弄死人,那些人都没有受到惩罚,这代表今后;人为了食物可以毫不顾忌地厮杀。
现在还没沦落到那种地步,但食物渐渐消耗,为了生存,人就会像野生动物一般,同类也照吃不误。
他抬眼望着那些打扑克;人。
他们似乎已把这里当作驻地。他们不走,他便时刻内心惶惶,担忧自己藏;食物被人发现……
不行。我得想办法解决这些潜在危险!
最好;行凶时间是晚上。不可避免,他想到那张防毒面具。
如果我有防毒面具,想杀多少人就杀多少人。
怎么才能在夜间保持清醒?
只要不吸入白雾就可保持清醒。
怎么才能不吸入白雾?
在白雾来时,全方位保护口鼻,在白雾离去后,解放口鼻……有了,能否把脸浸入水中?
王照;眼中闪过青白;冷光。
因为有防毒面具;存在。昨晚被偷食物;人们认定小偷有防毒面具。
“如果那个小偷有坏心思,等到了晚上,我们陷入昏迷就糟了,那真是无知无觉,让人为所欲为。”
徐翠翠路过,听到这句话。
是啊,如果我有防毒面具,一定在你们昏睡时,把你们干掉,能少一人则少一人,收集全部食物,能活一天就活一天。
不择手段,就算活得卑鄙,也不想落魄地死去。
防毒面具一时找不出来,怎么才能在晚上保持清醒?
她望着窗,雾气像纸,严严实实贴在窗上,洁白干净单纯,毫无心事。好梦幻,让人想一头扎进去,浮起来。
她移开目光,一边下楼,一边动脑筋。
单单在脸上缠绕一圈又一圈;口罩,作用微弱,只要可以呼吸,白雾就能自由进出。
在白雾侵入时,屏住呼吸?
好像不行,白雾太多,会自行蔓入口鼻。
怎么才能彻底隔绝白雾进入口鼻?
徐翠翠满怀心事。
冯赠、张月和郑富没能找到秦风和白丰年,办公室;门被反锁,他们没有钥匙,不敢撬锁,只好走开。
郑富低着头,神情模糊,嘟囔道:“我觉得里面有人。”
冯赠不以为意道:“那是你觉得。”
紧接着说:“就算里面有人,我们也没办法,他们不开门,难道我们撬门?可不敢,谁知道这是不是破坏公司财物,算违规?”
张月有不同见解:“如果房间里有人,只能是秦风和白丰年,他们有钥匙。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开门?我们是女人和孩子,他们两个大男人不应该怕我们。”
“也许他们烦我们。”冯赠语气很冷,“女人和孩子是弱者,不想带累赘,情有可原。”
“可是……”
张月觉得白丰年不是那样;人。
“可能里面真;没人。”
她迷惘着眼,忽然想起徐翠翠;交代。她让她们去打探那名早已死去;男孩,是什么样;情况让徐翠翠焦急地跑上跑下?
她究竟发现了什么?
张月蹙着眉,神情忧伤,她意识到,徐翠翠;信任一直不肯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