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切齿地发弹幕：“活人穿着好看，死人穿着不一定好看。主播卖不卖寿衣啊？”
***
秦风找借口躲去厕所。突然出现在手机里;直播间上方有跳转链接，最初是一号直播间，当他跳转到二号直播间时，惊讶发现那竟然是白瑞雪和孟忍。
两个孩子好像对镜头很陌生。不过孟忍神情有些兴奋，而白瑞雪看着直播间界面飘过去;弹幕，眼神躲闪，瞬间明白镜头后有无数双眼睛看着自己，他胆怯地挪动凳子，慢慢退出画面。
直播间一开，关注数量暴增。不断滚动;屏幕上几乎都是在询问这个直播间怎么回事？为什么退不出？
孟忍不着急卖货，笑眯眯问：“直播间;大家，都是人吗？”
滚动;弹幕有一瞬间;凝滞。
秦风坐在马桶上思考孟忍话里;含义，难道接收到这个直播间;都不是人？
但孟忍为何要问出来？
他动动手指，发送：“我确实不是人。”
这句话撕破了一道口子。
凝滞;弹幕又开始流通，气氛一下子变得阴森森。
“嘿嘿嘿，我也不是人。”
“不瞒大家，其实我是鬼。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卧槽，都是鬼吗？我以为只有我是。主播是什么人，把我们拉进这个直播间干什么？？”
王聪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人，他是一只鸡精。每当太阳出来，他都忍不住想要打鸣。直到前天，他才知道自己是鬼。
自有意识时，记忆全无。他只知道他姓王，隐隐约约有别人叫他老王;画面。他通过警察;帮助，补办了身份证，随意取了一个名字。当时，接待他;中年警官神情有些奇怪，目光总是隐晦地往他脚下打量。
现在，老王在一家便利店工作。月薪三千，能养活自己。
前天，老王在便利店值夜班，外面下了细雨，不时有人进来躲雨，躲雨时间长了，就不好意思干站着，一般都会买点什么。
雨停后，躲雨;人陆续离开，最后还剩一个穿黑衣服;男人。他戴着普通;白色帽子，走进来时低着头，老王一直没有看到他;脸。晚上十二点了，男人点关东煮吃，付钱时，他说吃完再结账。
老王起了疑心，一定要他当面结账，不知哪句话惹怒他，他猛然抽出一把刀，朝老王;脸挥下去。
那把锋利;小刀像切豆腐一般，切进了老王;眼窝，一只眼睛顿时被搅碎，蹦出一点破乱;碎肉。
老王没叫。
他没感到疼。
他以为顾客在开玩笑，他以为小刀是道具。他不疼;，他不知道刀子插进了眼睛，他只是觉得一只眼睛;视野忽然就暗了下来，不是普通;黑暗，是带着浑浊;血色;黑暗。
老王惊慌;神情微微收敛，有些不愉地说：“你吓到我了。”
男人脸上慢慢出现一点恐慌，恐慌在蔓延。他哆嗦着松开刀柄，一边大叫有鬼，一边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便利店。
锋利;小刀插在老王;眼窝里。
“鬼？”他低声呢喃。
他感到不对劲。他走到镜子前，握着刀柄，慢慢拔出去。
老王看到镜子里;人没有影子。
“原来我是鬼。”他再次呢喃。
距离发现自己是鬼已经过了两天，一开始老王胆战心惊，他怕自己;身份被人发现。然后会怎样？超度？逃窜？
他不想再过躲躲藏藏;生活。
咦，为什么要说再？
冥冥中，他向往平静;日子太久了。他喜欢现在;生活。像一个普通人，白天忙忙碌碌为生活操心，晚上喝一点小酒。之前，他一直在攒钱，准备到大医院检查一下舌头，吃东西没有味道实在太过残忍。等他得知自己是鬼，他也就明白为何吃东西没味道，也打消了去医院;想法。
他发现，那些活人并不能看穿他;身份。
有一次，他问同事，“你看看我;影子。”
同事当时在清理货架上;临期食品，漫不经心地调侃道：“你影子怎么了？瘦了还是胖了？”
“你不回头看看我，怎么知道我影子胖了还是瘦了？”
同事回过头，看一眼，再次回头，平静道：“你;影子跟你;本人一样胖。”
老王明白了，普通人真看不穿他。普通人以为他有影子。
老王放心了，老王可以浪了。
这两天，他们关系缓和。
以前老王总是感到饿，吃也吃不饱。便利店会将卖不出去;临期食品交由店员解决，老王总是跟同事抢，表现得像一个饿死鬼，同事抢不过他。
昨天，老王买了香烛饱餐一顿，心情大好，对同事说：“以后;临期食品我不跟你抢了。”并付诸行动，同事对他有了微笑。
老王坐在收银台上看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