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叶以蘅就被吵醒,台风过境,狂风乱作,雨声夹杂着风声,窗户像是快要被震碎。
时间还太早,本来想补觉,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只好起身,穿上酒店的拖鞋去洗漱。
刷牙的时候,她拿出手机看了眼,这几天她已经养成了习惯,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天气播报。
“据气象台消息,台风‘海虹’已于昨夜凌晨三点在屏澄市沿海地区登陆,预计,将以每小时15公里的速度向西偏北方向移动,请居民尽量避免出行,在家关好门窗……”
叶以蘅望向窗外,暴雨还在持续,甚至比昨天还要夸张,也不知道外面现在淹成什么样了。
想起昨天陆嘉望打过来的那通电话,她心里仍旧惴惴不安,这种极端的天气,她总担心他会出什么事。
傍晚,和清城的同事开完视频会议,叶以蘅抱着电脑回房间。
酒店的电梯已经停运,姚涵跟她一块走楼梯上去。
她碰了碰叶以蘅的肩膀:“怎么啦,你好像有心事?”
平时最会活跃气氛的就是叶以蘅,只要有她在绝对不会冷场,但今天一整天,除了开会她都很少说话,很反常。
叶以蘅立刻摇头:“没有啊,能有什么心事?”
“感觉你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
“是吗?”叶以蘅攥紧手心,“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没什么精神。”
姚涵瞬间就理解了她:“我昨晚也没睡好,唉,不知道什么时候天气才能好起来,手上一堆破事要处理,呆在这又什么都做不了。”
两人不在同一层楼,聊了一会,到了7楼,姚涵就先离开了,叶以蘅拿出崔姐给她的备用手机,再次点开拨号键盘,那里有一串号码,她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拨通。
晚上八点,她洗完澡,坐在沙发看新闻。
突然,房门被敲响,那人只敲了三下就停了下来。
她握紧了手里的遥控器,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预感,她觉得站在门后的人就是他。
电视还在播报新闻,叶以蘅走到门口,屏住呼吸打开门。
门缓缓拉开,她看到对方被雨浸湿的白色衬衫,看到他因为紧张上下滑动的喉结,再往上,是深邃明亮的眼睛。
他手里拿着刚脱下的透明雨衣,这种天气雨衣根本没有用,他额前的头发正往下滴着水,胸前的衬衫几乎是半透明,隐约透出皮肤的颜色。
他身上还带着雨水潮湿的气味,混杂着男士香水的淡香,因为洪涝,不能开车,很长一段路他都是穿着雨衣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两天,一千六百多公里,他跨越了5个省份,13个城市,来到她面前。
很多很多画面重叠在一起,她忽然意识到陆嘉望不是第一次做这么傻、这么“无意义”的事。
除了他,她想不到还有谁会在这种恶劣的天气跑来这里受罪。
而他看到
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确认好了。”
“什么?”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她没听懂。
陆嘉望眼睛很亮,嘴角弯了弯,说:“确认,这次你没有骗我。”
望着他被红血丝缠绕的眼睛,她想起昨天他说的那句话“你总是骗我,我要自己确认”。
她的心不是铁做的,听见这句话竟然鼻子酸了酸。
她低着头,闷声:“我都说了,我没事,让你不用浪费时间,白跑一趟。”
“没有白跑一趟,”陆嘉望声音低缓又温暖,“至少昨天我听到了你对我说‘生日快乐’。”
他的目光太炽热,叶以蘅被看得脸颊发烫。
他的头发还在往下滴着水,沿着脸颊滴到衬衫上,叶以蘅转身走进门,去给他拿一次性的毛巾。
从浴室出来,回头一看,陆嘉望还站在门口。
她皱眉:“进来啊。”
喜悦的情绪是一点一点从心底漫上来的,陆嘉望停顿了两秒,才走进去。
叶以蘅看了眼:“关门。”
“好。”
咔哒一声,他把门关上。
房间不大,是酒店的标间,卧室和客厅是连在一起的,最右边就是床,关上门,两个人待在一起,气氛变得更暧昧,尤其他身上还穿着半透明的白色衬衫,胸前的肌肉若隐若现。
两人坐在沙发,一人坐在一边,叶以蘅更是不自在,拿起遥控器把电视的音量调大了一些,又从新闻频道换到了儿童频道。
这会,陆嘉望正拿着毛巾擦头发,他看了眼电视屏幕,轻笑了声。
“你还爱看《小猪佩奇》?”
叶以蘅坐得端正:“不可以吗,佩奇多可爱啊。”
她这语气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叶以蘅,”陆嘉望嘴角的弧度加深,“你是不是害羞了?”
“我害羞什么?”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她面不改色和他对视,口直心快地说,“又不是没看过。”
陆嘉望什么都没提,她这话反而像是在自曝,说完她就开始后悔了。
果然,陆嘉望表情变了变:“所以,你在看哪里?”
她语塞。
她现在都有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