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在原来的世界无依无靠,可能连抚恤金都会按照她的生前意愿捐出去。生不来死不带去,自然无甚留恋。倒是可怜这位原主,梦中的景象混沌不堪,着实血腥残忍。 但可猜测,这或与这位江见月女扮男装来掩人耳目有关。 “江公子!”庙观外脚步声迫近,江见月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农夫模样的人破开摇摇欲坠的佛门,个个一脸诧异惊恐。 江见月像是被一根引信点燃,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在她脑海里像烟花般炸开。 记忆起始于一片模糊的影像——原主慌乱逃生的身影快得像缩影,最终那一白点倒在了芦苇野地里。原主醒来后发现被一群淳朴山野村民所救,这个村名叫葫芦村,坐落于永定府广安县内,是本地赫赫有名的‘贫困乡’。穷乡僻壤,自然少了许多麻烦。原主这一个月在这边调养身子、边给村里的孩子教书授业,倒真成了一个流落异乡、不慎受伤的教书匠。 原主博古痛今,又是个心善之人。故而村民们对其敬佩有佳,什么事都会寻这位‘江公子’商讨一番。如果原主安于一隅,这倒也是个归宿。只可惜原主心中郁结难消,又加上病魔缠身,噩梦中化为一缕孤魂,散化成了尘埃。 但无人知晓这‘江公子’已非往昔的江公子,匆匆上前忙道,“江公子,不好了,有人在学堂里发现了一具尸体,官兵正找您过去呢!” 学堂? 莫不是以为她就是罪犯?那可离了大谱。 江见月连忙披上案几上被水沾湿的轻薄棉袍,一边随之出门,一边问道:“死者是何人?” “这个不清楚,官兵也查着呢!不知道是哪家好人家的儿女,落得这个下场。还被人砍了那么多刀,连脸都被——咳,真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还是个碎尸案? “谁说不是呢?江公子,我们可信您不是那样的人。可那王老二就在官兵面前乱嚼舌根,说您是——” “凶手!官爷们,这个病秧子来我们村才一个月,以前我们村还好好的没事呢,现在他一来就有人死了!而且还死在了学堂里。他这一个月借着去学堂教书,可是诓骗了多少村民好吃好喝供着他。他这人必定是凶手!” 王老二,姓王名仁贵,年纪看着四十出头,是葫芦村里著名的地痞流氓。早年科举不成,频频不中,现在还是个童生,因此倒得了一个怪病——看不得别人学问比自己高的眼红病。 几个官爷身着朴素暗蓝色长袍、腰间别着一条红色腰巾,与原主梦中的暗红鱼纹锦衣相去甚远。此刻因着王老二的话,看向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善。 看来只是几个值守地方的小卒小兵。 不好糊弄,但好忽悠。 “各位官爷,我听闻他们说,死者是被砍死的?” 为首的矮胖蓝袍小官冷哼一声,“你问过这个作甚?” “既然如此,如果死者是被砍死的,且被砍得面目全非。那凶手至少是个能举得动板斧之人,但官爷们,看看草民这一副瘦骨嶙峋的单薄之躯,能办到吗?” 官爷们看着站在庙观垂柳之下,不卑不亢的‘男子’。 ‘他’脸色煞白,活像是青天下白日撞了鬼。在这春二月的乍暖还寒时节里,只裹了一身洗得发白略显宽大的蓝色棉袍。 瘦削纤细的肩膀像是嶙峋的枝杈,撑着这薄薄的一层衣物。但‘他’站立时却身形萧立,乌黑的发笼着一小团脸蛋,眉眼弯而不折,刚中带柔。细细看来,倒像个有些许高挑的弱女子。有点儿病,也有点悄。 王老二见官老爷被问住,立马出声喝道,“那你还能雇人行凶呢?谁知道你这外乡人有何种手段,竟闹得我们村不得安宁!你就是个祸害!无论如何,你都要滚出我们村!” 江见月:这可高看她了,她现在浑身都搜不出来两个铜板来。 “那既然这样,我也曾熟读些断案验尸之作,懂得些皮毛。各位官爷不是不知这死者是何人吗?草民可以尽绵薄之力,为草民洗脱这不明不白的冤屈。” 这时王老二还想说什么,被当场的其余村民喝住。 “官爷们,江公子是个好人哩!前日我家娃儿掉落河里,昏迷不醒,是江公子找来的草药治好的!” “还有啊官爷,自从上了江先生的学堂,我家娃晚上睡着了都还在背三字经呢!” “对啊对啊,江公子怎么可能是个坏人!” 江见月:不是,这原主感情还是个‘活雷锋’啊?可真惭愧,自己穿过来啥也没干,就承了人家这么多好处。咳,怪不好意思的。 官爷们个个都不想摊上麻烦事,这件事一看就麻烦得很。与其落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