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刘和昌说换人, 不仅是秦彩云脸色变了,就连秦磊这个大男人的脸色也变了,直接怒吼道:“做梦, 你睡了我家闺女还想退婚,没门!” 秦磊的嗓门非常大, 不仅屋里的村民听见了,就连围在他家院子里看热闹的村民也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秦彩云因为秦磊这句话脸色瞬间惨白。 刘和昌也急了,分辩道:“你瞎说, 谁睡了你闺女, 我跟你闺女清清白白的,不信你问你闺女!”他之所以敢说退婚就是因为没碰过秦彩云。 郑桂花等人的目光迅速集中在秦彩云的脸上。 此时秦彩云一句话就能决定事件的走向。 被众人目光逼视, 秦彩云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恨, 不仅恨刘和昌退亲,也恨她爹当众败坏她的名声,这种事当众说出来, 不管是真还是假,她这辈子就别想清白了。 咬着牙,秦彩云目光坚定地看向刘和昌, “刘同志,当初你留我在你家过夜是因为你说要娶我, 我才留下的, 现在你看我遭了难就要退亲, 这不是把我往死里逼吗?” 说完,秦彩云扑到朱红霞身上痛哭起来。 是真哭。 哭刘和昌没男人的担当, 也哭父亲为了利益不顾她这个闺女的死活, 更哭自己被鹅抓伤的头皮, 也不知道养养头发还能不能长出来。 她实在不想成为癞子头! 嘤嘤嘤的哭声环绕在屋里,郑桂花这个妇女主任看着凄惨的朱红霞母女脸色无比的难看。 虽然秦彩云的回答没有正面回答睡没睡的问题,但留人黄花大闺女在家过夜本就越了礼,刘和昌想退婚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善了,不然靠山屯以后还怎么为人。 郑桂花虽然怨秦彩云不自重、自爱,但不得不帮忙收拾烂摊子。 沉吟了几秒钟,说道:“这事不仅仅是秦磊家的家事,是我们整个靠山屯的大事,你们做不了主,我也做不了主,大队书记不在,但治保主任在,秦建铭,你去请治保主任来主持公道。” 别看刘和昌是农场工会主席,但他们靠山屯也不是吃素的。 秦建铭还算机灵,听到郑桂花的吩咐立刻跑出了家门。 刚出家门就被守在院子里听八卦的村民围个结结实实,大家七嘴八舌好奇问道:“秦建铭,咋回事,你姐夫睡了你姐敢不娶?” “建铭,你姐是真被睡了还是假被睡了?” “你姐夫不会是吃着碗里馋着锅里,想娶你们老秦家最漂亮的女孩吧?” “我看这人是做梦,睡了人敢不娶,腿给他打断。” “对,腿打断,不然有些人还真以为我们靠山屯好欺负,都敢上门埋汰我们这的闺女。”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这老男人。” “对,不能便宜了他!” 虽然此时留在屯里的都是腿脚不便,又或者年龄大些上不了山的村民,但他们很多人也因为秦彩云被退婚的事联想想到自家闺女,刘和昌这种欺负了闺女不认账的事他们可不纵容。 大家伙说着说这就义愤填膺起来。 “主任让我去请治保主任,大家让让。”秦建铭的头埋得低低的,他不敢看众人的眼睛,十六岁的大男孩觉得羞臊,他姐没嫁就跟人睡了的事让他抬不起头。 “快让让,让建铭小子去请治保主任,这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让治保主任来老秦家做主,我们靠山屯可不能任人欺负。” 郑桂花在屋里说话的声音小,院子里的众人没听见,此时一听秦建铭是去请治保主任,心思灵活的立刻就想明白了关键,赶紧让开围住的位置。 “对,都让让,让建铭快点去把治保主任请来主持公道。” 家中有待嫁闺女的更是积极帮忙吆喝。 几秒钟后,刚刚还阻碍秦建铭前进的道路立刻被让开。 秦建铭羞红着脸急匆匆跑了。 看着秦建铭远处的背影,村民对视一眼,眼里除了有对秦磊家的幸灾乐祸,还有担忧。 他们靠山屯真要传出无媒苟合的事,他们屯其他家闺女的婚姻肯定会受影响,还是大影响。 秦彩云这闺女不地道,秦磊两口子也不是什么东西。 太阳西沉的天色中,村民们都没有回家,而是等待着,秦家这事没个结果谁都不放心,必须等到结果,这样一想,所有人都把手塞到袖筒里捂着,瑟缩着脖子,蹲在了秦磊家的院子里。 秦建铭是半路上遇到治保主任钱襄阳的。 郑桂花他们在山上遭遇野猪袭击的事从进村开始就沸沸扬扬,钱襄阳作为治保主任,当然要管事,他在第一时间就去请村里治疗跌打损伤的老猎人。 老猎人年轻时经常上山打猎,早就久病成医。 专治野兽攻击,还有跌打损伤。 就在钱襄阳搀扶着腿脚不便的老猎人匆匆往秦磊家赶时,秦建铭到了。 “主任,郑主任让你赶紧去我家。”秦建铭一见面就把郑桂花的吩咐说出口。 “啥事?”钱襄阳能成为治保主任可不是笨人,秦建铭一开口他就知道另有要事。 被问的秦建铭脸色瞬间通红,看着钱襄阳与老猎人吞吞吐吐也没把刘和昌要退婚的事说出来。 “磨磨蹭蹭没个男人样,赶紧说什么事!” 钱襄阳可是人精,知道郑桂花找自己肯定是要事,事不清楚他就没法判断,见秦建铭半天没句囫囵话,他的怒火噌噌噌往上升。 秦建铭被吼,脸都吓白了,哪里还敢隐瞒,直接把刘和昌与秦彩云的事全都交代了。 听完,钱襄阳就差仰天叹息了。 重伤的朱红霞还生死未卜,她这准女婿又闹上,真是太会找事了。 想是这么想,但钱襄阳知道事情要赶快处理,对于对秦建铭说道:“你扶林叔后面来,我先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