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身为探问使的郭崇韬离开,片刻之后;盘坐在汤池中的“世子”也开声道:“你们都退下吧,让余静一静。”随即,这些陪同会见的内官、侍者和卫士如潮水般的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紧接着,汤池里的“世子”,就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和动作,以及支撑身体的力量;悄无声息瘫倒、散落在乳白色的温泉中;随着水下迅速消散的网状根须痕迹,又重新冒出一个曼妙身姿。 却是仅仅穿着汤帷子的东府左淑仪/侧妃——沈莘,乌黑如缎的长发与轻薄通透的帷衫,湿漉漉的紧贴在小巧而婀娜毕至的曲线上;充满了动人心魄的魅力。显然,她在汤池中已经潜伏甚久。 而在暗中操纵和影响着,展现在汤池中的这位“世子”化身;事实上,这也是她经过血树持久的影响和改造之后,逐渐摸索和觉醒的能力;可以操控延伸出一些须藤,聚合成栩栩如真的人形。 只是此时此刻的她,却宛如小儿女状的露出娇羞之色;对着空无一人的穹顶急切道:“江郎,不知臣妾的表现如何?”随后,江畋应声现身,徐徐从天而降道:“还不错,至少将他唬过去。” “只可惜,也就是应付一下外人;想在日常里维持,却还有诸多细处破绽。”然而身姿曼妙、曲线颤颤的沈莘,却略有些不满意的轻轻喟叹道:“终究不能当得郎君,更让臣妾想起那恶贼。” “却辛苦你了。”下一刻,满脸娇呢和黯然伤神的她,就被江畋拥入怀中宽慰;“好在日常里的公室内外,真正需我露面的机会委实不多,也只能仰赖你和容华姑母,代为操持维系一二了。” “那,江郎以为,您的这位旧相识,是否真就信了如此这般干系。”依偎在江畋怀抱中,享受着久违的温存与安心的沈莘,又顺势轻声:“据妾身一时所觉,这位来使也是个精明多疑之辈。” “其实,他信了多少,事后又可能会怎么想;其实也不甚打紧了。”江畋却是微微摇头笑道:“既然他没有当面流露出质疑,也没有试图进行更多的试探和揣摩;这就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反正,我只是名正言顺的籍此,将此身与公室可能存在的渊源,展露在他们面前;接下来,就该轮到他背后的朝堂诸公,该如何疑神疑鬼了。倒是莘娘持续使用这种能力,需得好好检查。” “臣妾……臣妾,其实还好。”听到这话,沈莘的俏脸却是渐变的染红如霞,却又柔情百转、媚眼如丝的轻声道:“不过,保不准儿还有什么潜在的隐忧,却是需要郎君,仔细的看顾再三。” 不久之后,随着大片池水的荡漾翻腾,还有盘绕在汤池空洞中的如泣如诉声;被召传而来的一对双子侍妾,也迫不及待的摆脱一身珠翠环佩;披散发髻如小鸟投林般,交相扑入江畋的怀抱中。 而到了当晚招待朝廷来使的夜宴之际;脸色苍白的“世子”,也在身为庶母的容华夫人和侧妃、侍妾的陪同下;一片臣下的朝拜和敬贺声中徐然现身;并且代表公室主持了对朝廷的三进爵礼。 这才装模作样的不胜酒力之故,将主持宴饮后续事宜;尽数交付给了三管四领之首的冢宰(内管领)白世文。重新调整好心情的郭崇涛,也由本地常驻另一位使臣孟凡,引见给诸位内官世臣。 但不管怎么说这次会见结果,让郭崇涛有些震惊和意外,但也让他获得了重要的关键。因此,就在他回到停驻宾馆的同时,就有本地调用数匹快马加鞭,赶往夷州多处海港,只为将消息送出。 而在与这些内官、世臣的例行接触当中,他同样也感受到了大多数公室所属,对于这位世子多少存在的敬畏、景仰和推崇之意;乃至是某种左右他顾的讳莫如深。这对于郭崇涛而言也不意外。 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外藩诸侯内部,都少不了相应阴私和隐秘,或是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内情;但只要不涉及公然对抗朝廷,或是试图掀起反乱、自立的图谋;通常情况下朝廷也不宜介入太多。 毕竟,像是当年江淮出兵夷州平乱的例子,也就那么一回;背后仰赖的是尧舜太后,临终时刻的全力推动。至今夷州大岛上还有许多牵涉其中的人家;依旧对此记忆弥新,同样也是心有余悸。 因此,哪怕是在场陪侍和见识的那些年轻藩家子弟,同样也得到了不约而同的某种警告和示意;因此,对于郭崇涛纷纷敬而远之。倒有少许海商背景的藩家主动凑上前来,却反过来旁敲侧击。 明里暗中都在探问他,需不需要从岛上稍带走一些特产;比如来自新洲南方,已经调教好的维密女郎(详见老老王的前作同人);以为铺床叠被、温席暖枕。也让他难得露出些许窘迫和狼狈。 事实上,他也得到随行人员的密报;作为使臣随行扈从卫兵中,那些疑似来自武德司、宗藩院和礼房科的人,同样也在本地纷纷碰璧;就像夷州公室二十一房,一百三十五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