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崖璧后的另一侧山谷中,则是随着天光乍亮,而再度传来隐隐的喊杀声响彻一时;以及大片地面崩塌的动静和烟尘滚滚。却是随着那颗血肉大树的最后疯狂和挣扎,用枝干撑破地裂蜿蜒而出。 迅速蔓延的红黑色枝干、根须,甚至像是藤蔓或是蛇类一般,穿透了厚重的山壁,从各处悬崖上方的各处裂隙钻出来;然后,撑裂、剥落了大片的碎石滚滚而下,轰然砸穿、击裂崖边狭窄的小道。 也紧追着一路没命奔逃的世子一行,最终抢先一步将不断崩塌的裂隙,延伸到了他们的脚边;又轰然淹没在落石滚滚的一片尘烟之中。然而下一刻,就有人从向下倾泻不断的烟尘滚滚中一跃而出。 却是一名背着半截世子的粗壮死士,只见他头颅五官已经是严重木化,耳孔和太阳穴中也长出了枝芽;全身破破烂烂的多处凹陷见骨,手臂和肩膀都已经被砸断,又被不断增生的枝条藕断丝连着。 更有一条细细的茎条扎入他后脑,在持续操纵和影响他的意识同时,也激发出最后一点潜能。因此,只见他斜向几下腾跃之间,就跳出并摆脱了滚石冲击的范围,又连连蹬踏在崖璧上的凸起部位。 连连减缓了持续向下的冲击势头,最终轰然跌坠在崖璧下方,退潮之后所露出来的一小片湿润沙滩上;随着炸溅而起的大蓬砂砾,一个身影再度从沙坑中站了起来,却是两眼翻白,小腿扭曲变形。 然而,在这种常人无法忍受的伤势下,这名死士又毫不犹豫的站立起来;挪动着腿骨折断穿出皮肉,又被枝叶新生枝芽所裹缠起来的腿脚;继续的蹒跚行走向前;只在同时他身上的血肉也在枯萎。 因此,当他走到了沙滩边缘的乱石丛中时,身上已经干瘪枯竭、须发斑白的像是七八十岁的垂幕之人。而这片小小的乱石滩中,赫然隐藏着一条锚定于此的小舟;而在远方,还有一艘海船等候着。 却是那些世子的那些盟友,为自己所准备的退路所在。最终当这名垂老奕奕的死士,背着世子踏上这艘中型海船的刹那,就再也维持不住身体的完整和行动力,就听哗啦一声四分五裂的崩散一地。 而只剩半截身体的世子,却在不知何时已经重新长出来一副,枝条茎脉交错的简陋下身和腿脚;支撑着他被船上的人搀扶进了船舱内,然后又有几名藩奴被从底仓带上来,一同送进世子的船舱中。 稍闪即逝的短促惊呼、哀鸣后,重归平静的船舱内,传出世子的催促声:“马上离开这里,前往狱门岛。此处不能多留了。”在一片拔锚升帆起航的动静中,又有人将几大桶血粼粼器脏倒入海中。 随着大团的血污和脏器,在海水中扩散开来;海面上也骤然翻卷起大片的浑浊泡沫。紧接着漂浮在海面上的船身,被不明事物微微的顶撞起来;又在某种力量的托底推动之下,缓缓向前窜行起来。 这时,收回遍布整个舱室的蜿蜒根茎,甩掉穿刺其中数具脱水干尸的世子,也再度恢复了基本的人形。只是在他的胸口以下,都不复人类的皮肤血肉,而是由密密麻麻的枝干根茎,团簇聚合而成。 望着逐渐远去的崩塌山崖,以及隐约粗大枝干凌空挥舞,疯狂飞砸出一片片激烈响动的方向;他被严重侵蚀得有些麻木不仁的身心,也再度缓过一口气来;如此动静之下,至少可以困住对方了吧! 然而,下一刻甲板上操船的人,突然就一片惊呼哗然而起;然而他就听到空气中呼啸声,惊得他不由探出舷窗外。就见到一截硕大的红黑色物体,轰然砸溅在船后不远处的海面,激起一大蓬浪花。 世子看的十分真切,那赫然是被折断一截“神树”枝干。紧接着,接二连三的大小枝干,被轰砸在了缓缓行进的海船周围。然而世子却慢慢的放下心来;这种泄愤式的投掷攻击,命中概率太小了。 “看来,你也只能技穷于此了么?”他不由轻声念到:接下来,只要他能够从蓬来之墟,获得更多的机缘和奇物,就可设法夺回夷州大岛失去的一切;无论那个贱人或是其他藩臣,都将化作养料。 只可惜了他用神树为胎盘,投入无数养料所培育的那个上好母体;只要能与她诞下兼具稳定性与权能的神树血脉子嗣,再催熟之后就可以充当自己舍弃这副侵蚀严重的身躯,重新开始的上好容器。 就在他浮想联翩的转念之间,船上突然轻轻一震,却是再度有一截枝干,投在了距离船侧十多步的海水中;溅起的水花已经能够溅到,奔走忙碌在舷干边的水夫、船工身上;随即他们就惊呼起来。 “小心!”“有人上船!”“杀了他!”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叫嚣和怒吼声中;甲板上尽是刀兵抽拔和挥舞的激烈动静,更有人咆孝着开始变形,露出尖锐的头角和爪牙,也有人打开舱盖放出异兽; 在锁链拖曳的叮当作响中,低声咆孝着跃上甲板,开始在药物浸染和驯化的本能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