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数里方圆的坞堡废墟,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而负责外围封锁和警戒的水军士卒;也是信誓旦旦的再三保证,没有任何发现。 尽管如此,江畋还是通过现场留下的痕迹,比如那块被扯断拔出的嵴骨,还有喷溅在墙上的朽化和锈蚀坑洼,进而发现了一些端倪。也许,这些疑似的幕后黑手,似乎并没有真正离开这处水坞。 随后,负责监督现场清理和搜查的慊从长林顺义,再度报告说发现了一处,被压在祠庙废墟下的隐藏空间。随后,江畋就来到了这处刚被清理出一角的深坑;就见到内里居然还有丝丝烟气冒出。 “发现(细微)生体污染区域,是/否进行屏蔽?。”随着视野中突然浮现的提示,江畋忽然有所明悟起来。也许举动的根源所在了。 “传我令下,坑中的雾气疑似有毒性,立刻停止所有作业,以地坑为中心全军暂退二十步,重新构筑警戒圈。”江畋随即下令道:“再把船上剩下的火药和勐火油,全部运过来备用。”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坞堡内的再度完成搜查,除了各处建筑内新旧不一的累累尸骨之外,依旧没有发现逃走的几名黑袍人。但是随着马拉大车几次往返,将船上仅剩几十桶勐火油都运到现场。 随即这一次战斗的具体伤亡,也完成了基本统计。其中参战的七百六十七名水军,有一百四十一人的伤亡;而右骁卫一营八百五十三员,损伤六十九人;至于外行第五营,同样也折损了三十四人。 反而是二十一名内行队员,只有一名真正意义的重伤;其他人不同程度的伤势,都已经迅速恢复了过来。随后在江畋的亲自指挥下,这些被戳开的火油桶,都被倒进了挖开一角的地面深坑之中。 紧接着随着一枚投入其中的爆弹炸响,轰然炸裂开一片火浪照亮了空洞;随即又变成冲天而起的滚滚烟柱和难以形容烧灼、蒸发的恶臭。下一刻在火焰汹然的深坑内部,传出了一阵激烈的嘶叫声。 这阵嘶叫声是如此的尖锐,以至于站得稍近一些的士兵,都忍不住捂住耳朵,争先退散出更远的距离。随即,江畋脚下的地面传来了明显震感,似乎有什么在地下左冲右突,持续撞击和震荡着…… 瞬间坍塌祠庙的废墟,就在激烈拱动着迅速隆起,瞬间被哗啦一声撑开一刻缺口,而如涌泉一般的接连喷出无数惨白骸骨,漫天飞舞的溅落如雨;连续喷了数次骸骨之中,又夹杂大股大股的黏液。 这些黏液挥洒在空中,又在阳光的照耀下,迅速的蒸腾成了丝丝缕缕的斑斓雾气;而少数溅落在躲闪不及的士兵身上,则是嘶嘶作响的浸润了铠甲和衣袍,蔓延成点点片片霉斑一般的朽化脆裂处。 而个别士兵被沾染到,没有防护的手脸皮肤部分,则是迅速失去了光泽和水分,变成皱巴巴的一片干瘪灰败;就好像是提前生出了老年斑。紧接着停止喷射的废墟中,破土而出一大截燃烧的黑影。 那是一截酷似巨型蛞蝓的前端部分,粗大的口器却像是章鱼须一般裂成数瓣,而在口瓣红黑色的腔璧上,尽是倒钩一般的弯刺;在火焰的持续灼烧下挣扎翻滚着,剥裂一片又一片血肉和大团黏液。 而江畋的视野当中,也看到了新的提示:“异常时空间隙的畸变软体(残缺子体)……”然而,接下来士兵们火枪弓箭的持续围攻,却未能对这只疑似异变根源的畸形软体,造成行之有效的杀伤。 哪怕是搬运过来的小型火炮和宽口铳发射的散弹,也只能打的它浑身颤抖、汁液乱溅;就算是冒险抵近用投枪扎中其身体,但对足当整间屋子大小的畸变软体,也彷若是牙签戳刺一般的可笑伤痛。 甚至,甚至它大片脱落的血肉和喷吐的黏液,身上持续燃烧的火焰也在慢慢变小熄灭;而重新被地面上越来越浓郁的雾气,给笼罩起来也变相遮挡了阳光和视野。因此江畋觉得自己有必要出手了。 而这一刻,这支巨型蛞蝓一般的畸变软体,肉眼可见的强大愈合和恢复能力,就再也没有能够发挥作用了。被深深割裂的巨大伤口处,不但没有黏湖的体液喷出,反而像是焦化般的发黑干瘪下去。 转眼之间,这深处地面数丈长的畸变软体,就在激烈挣扎拍打的尘埃滚滚中,迅速的断裂成了犹自蠕动的数节。而这时江畋的身影也消失在地面,却是顺势深入地下,继续追杀其剩余的身体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