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样虚有其表的堡垒居然不是一个,而是多达数十个,遍布在塞纳河的各条支流上;正好封锁住了可以进军塞纳城的各处桥渡路口。但是更让人匪夷所思的,则是驻守在里面的士兵。 大部分是些看起来就有碍观瞻的歪瓜裂枣,或是老弱病残一般的存在。根据现场的突击审问,他们自称是来自名为塞纳市民义勇军的存在。而这个编制则是半年前才刚刚成立的准军事组织。 但是最初只是首都普世教会旗下,一个赈济为名的民间团体;然后,突然一夜之间就得到王朝的重视和支持,不但委派了官员和军士,还拨给了金钱和物资,专程训练编成了一个武装团体。 因此其中包括但不仅限于;塞纳城街头的乞丐和流浪汉,外环贫民窟里的贫民,首都惩戒所的轻罪犯,违规被逮捕的小商贩;外省逃亡来的流民,乃至首都郊区乡村里活不下去的破产农民; 甚至还有罗姆人和其他一些流动性的大小群体。而许多人最初只是因为收到宣传,前往接受免费食宿赈济的缘故;结果一夜之间被大量士兵控制和监管起来,而成为所谓市民义勇军的一员。 然后在这些士兵的监管之下,他们迅速转变成为突击建造,这些堡垒防线的现成劳动力队伍。在皮鞭、棍棒和刀枪驱使下日夜不停劳作,累死、病死死了好些人之后,才献礼日前赶工完成。 而负责为这道堡垒防线,提供物料和运输服务的承包商和总包商,同样也是来自首都的贵族背景,或是王朝曾经的包税人群体;同样也想方设法的偷工减料和弄虚作假,来居中牟利和盘剥。 比如,用就近河道挖掘的沙子和淤泥,还有不适合烧陶的劣质黏土,从那些老旧房屋上拆除的木架横梁,来充当这些堡垒的建材;用就近取材的卵石,冒充山区卡才大块的碎石,充当地基。 因此,大部分的堡垒从建造完毕的哪天开始,就已经是某种意义上的危险建筑。而在建造完成的第二天,刚好下了一场雨后;就有多处堡垒出现不同程度坍塌;但是最后还是成功通过验收。 紧接着,随着来自王都某位官员宣读的敕令,这些被强制监管劳役的人群,又在一夜之间忽然变成了,这些新建堡垒的现成守卫;每处发给几面旗帜和几十杆长矛以及其他破铜烂铁就了事。 然后,又在每座堡垒内派遣了十多名到数十名士兵;作为日常的监管和看守,防止出现成规模的逃亡。但是时间一长,这些正规军的士兵,就被陆续抽调走了,一起被抽调走的还有青壮年。 最后,剩下的这些老弱病残基本跑不远,也不大想跑了。用他们的话说,野外变得越来越危险了;就算在塞纳城内的贫民窟,乃至中下层市民生活的闹市区,也难免出现频繁的人口失踪桉。 而在这些摇摇欲坠的劣质堡垒当中,至少可以关起门来获得一点安全感,甚至还能得到一些被层层克扣之后的补给。虽然数量极其微薄,但是对于缺额严重的剩下这些人,也是勉强够用了。 大多数时候只要躲在堡垒里,等都城来的贵族老爷和官吏们的巡视和检查;然后用泥巴湖上墙面裂口和缺损,再挑出几个最像样的,拄着长矛和旗帜站在墙头上,喊几句就轻易应付过去了。 结果,在骑兵联队逼近之后,大多数人就毫不犹豫的降旗开门投降,或是早早的弃守而逃,只留下一地臭气哄哄的垃圾。只有极少数堡垒进行了坚决的抵抗,然后被伴随骑兵的骑炮轰上天。 真正意义上的轰上天:先用四磅炮弹轰开封堵的木门,然后再投射黑尔火箭和手掷火药弹。结果,整个堡垒就像是连锁反应一般,出现了大片的坍塌,将站在上头放箭和叫骂的守军全埋了。 但也有个别的例外。在马恩河上游的一座大型堡垒面前;由一支救赎连队发起的十数次激烈攻击,都被从墙头打退,前后损失了上百人;然后用就近支援的骑炮往复轰击,也未能打破城垒。 直到负责攻坚的工兵连队赶来,在火枪和炮击的掩护下;用小推车冒死送到墙下数百磅炸药,才将这座貌不起眼的城垒,给炸出了一个塌陷的缺口来。然后在激战中又损伤数百才肃清守军。 随后江畋得知,这就是布里埃尔防线,最早可以追朔到宪章政府的军务长官;为了防止来自地方贵族的反扑,而专门修筑的内环工事体系。只是宪章政府倒台的更快,因此只修成寥寥几座。 因此在建造这些堡垒时,采用南方出产的火山灰水泥和标准化的大块条石,而显得格外的坚固异常,甚至连轮番的炮击也难以起效。如今则作为首都外围堡垒防线的重要支撑点和核心之一。 但好在这样的存在只是鳞毛凤角。最终,这条数十个大小堡垒所组成的首都外围防线,所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就是成功的用一群需要收拢和编管的老弱病残,延迟了第一军团的十几个小时。 等到了第二天上午,江畋的军团本部已经可以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