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了一年多的新罗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鸡林道大总管刘仁轨,并同右领军卫大将军李谨行、李玄正三路兵马,在新罗北部重镇的慰礼城今汉城,围住了新罗王室大将金用仁及三万主力。
历经两个多月的围困和攻打之后,慰礼城内发生饥馑和大疫无力支撑的金用仁只能主动乘夜突围,然后,被一路追迹治下损兵折将最终覆灭在新津江畔的渡头大将金用仁在乱阵中不知所终。
这一战也俘虏了新罗国的遣级餐原川、奈麻边山及兵船郎将钳耳大侯、莱州司马王艺、本烈州长史王益、熊州都督府司马祢军、曾山司马法聪等将官一百七十人。新罗的主要抵抗力量被打断脊梁。
因此,当位于熊津都督府/百济故地境内的薛仁贵,重新平定地方的反抗和骚变开始护送着大唐扶持的新王金仁问,自西面进军新罗王都金城时沿途几乎没有遇到多少抵抗之力,就轻取直下。
最终在唐军抵达之前,王都金城之中就发生了,贵族和官吏、士人的大规模骚变和政变。新罗王金法敏在众叛亲离的动乱之下,带着亲信仓惶逃出金城又在浦口川登船出海,疑似逃亡倭国去了。
因此,薛仁贵护送的金仁问几乎是无血开城式,被城内的反乱贵族、臣僚和官吏迎入其中算是完成了新罗王统的更替。而新王金仁问也在唐军的支持下,开始大肆清算和追拿国内金法敏的党羽。
光是王都金城之中,就有数百家王族、贵姓和酋首被诛杀千家的臣僚、官吏被流放或是贬斥为奴。同时,金仁问还颁下王书,宣布废除原有骨品十七等,进一步推行唐化的官制和法度、郡县。
除此之外,又以新津江为定界,自此盟誓永世臣藩尽出王都官私府库以为犒军。又搜括贵姓各家得马三千匹,畜万口,并金银、铜器、缱布等土贡,连同金法敏的后妃子女,一起解送往洛阳。
因此,在新罗国成功易主,并重新遣使入朝的消息传来时征战有年的大半唐军,已开始分批拔营回师,或是退回安东都护境内修整,或是穿过熊津都督府登船出海,踏前往登州港的回国之路。
原本因贻误军机而流放姚州今云南姚安的刘仁愿,也在这一片捷报声中,被悄然的召回洛阳。然后,又被火速委以鸡林、熊津、浿江诸道的安抚处置大使协助新王金仁问稳定新罗国内局面。
因此,随着这批身经百战的精兵宿将班师还朝大唐备战吐蕃的进度,也随之进一步的大大加速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安东都护府和熊津都督府境内,被陆续征发而来的靺鞨、扶余各族的藩军。
而位居首功的鸡林道大总管刘仁轨,更是入朝拜相为尚书左仆射,加同中书门下三品衔,并监修国史。以功进封为乐城县公,他的儿子以及侄子中,共计三个人被授予柱国头衔,号称一门三柱国。
李谨行、李玄正、高侃等其他将帅也各有升迁和封赏尤其是奉命戴罪立功的薛仁贵,因为护送新王金仁问归国之功被赦免过往的罪责而官复原品。又重新委任为右领军卫将军、检校代州都督。
然而,戴罪立功的薛仁贵重新归朝之际对于如今身在东宫执役的右监门率门尉薛纳,却是有些波澜不惊的意味。因为他此时的精力和时间,都被东宫内部出现的新事物讲武堂所占据了大半。
薛纳其人虽然是薛仁贵第四子,但是光听名字就知道,他是小娘养的孩子。因为他的三个兄长和一个弟弟,分别是薛楚玉、薛楚珍、薛慎惑、薛慎惑都出自他的正室夫人,河东名门望族的柳氏。
也就是那个在历史专门创造了,“河东狮吼”典故的那个柳氏而历史真实的薛仁贵,也不是什么专一的情种,而妻妾众多,只是生下子嗣的很少。薛纳就是被柳氏主动要求接回来的别宅郎。
也就是原本没有正式身份,也不能进入家门的私生子。因为,他的生母乃是高句丽末代王族,最后一任高句丽王泉高藏的妹妹也是他在战场所获战利品之一,这才取名为“受降纳款”的纳字。
用来纪念大唐第一任安东大都护,薛仁贵的赫赫武功。不过,随着高句丽故地的叛乱逐渐平息,高句丽王族及其贵姓、大族,都在江淮、河陇安家落户之后他的身份也就没有那么敏感和忌讳了。
但作为一个番女别出的庶子,他能够得到的门荫和余泽,同样也是相当有限的。他如今已经二十七岁了,但是相对于早早就成家或是定亲的其他几位兄弟,他至今尤是孑然一身而浪荡与花坊行院。
除了常年征战在外的父帅,家里也没有什么人在乎他的终身大事。若不是有幸被东宫来使,在父帅面前提及他的名字,而顺势指派前往服事,此刻还在洛中继续无谓蹉跎因此这是他的重大转机。
来到了东宫之后,本以为这是一个相当闲散、无趣的差事但没想到身为东宫卫率士卒的一员,不仅有各种严格的操习和训作,时不时还要轮番街执勤,居然还有一整套内在的考核和奖惩制度
这就迅速淘汰了一大批,原本混迹于东宫卫士中,徒有其表的浮滥之辈也让薛纳之流既有家门渊源,又有所抱负和渴求功名的新锐子弟很快就脱颖而出,而获得更多储君前表现和作为的机会。
这也是薛纳所遇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