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深知双方的仇恨无法和解外,更多的原因是来自一个人的授意。
那个人,正是威压揽月海域的第一人,顾思弦。
几年前,樊益桥在洞府闭关时,一枚玉简无视大阵防御,撕开空间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如同金照恒捏碎的令牌一般,玉简自主震裂,继而顾思弦缓缓地走了出来。
“六弟子,孤家寡人”。
他只说了这七个字,人影便破灭消散了。
之后,樊益桥连续数月彻夜未眠,时刻处于胆战心惊之中,不知真人所谓何意。
直至今日,玉简、令牌两者呼应,他终于明白了,顾思弦口中的六弟子,指的乃是金照恒。
而孤家寡人的寓意,细细一想,就让人由衷的毛骨悚然了。
顾思弦怕是预料到了这一天,金照恒会祭出令牌保命,碎星门要做的,则是化身刽子手,杀光他的亲族。
“樊某很不解,为什么顾真人认定本门最终能战败金照恒,逼的他使用令牌?”
吐了口气,樊益桥说出了心里疑惑很久的话来。
大战持续了几十年,碎星门虽保持着优势,但并没有绝对的实力攻破金瑞城。
随着金照恒正式迈入人剑合一境,他这一方甚至渐渐呈现不支之相。
若非陈平主动提出结盟,再过十几、二十年待金照恒突破元丹中期,局势将瞬间反转。
而多年之前,陈家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筑基家族。
顾思弦哪怕再谋无遗策,也不可能提前预知海昌会接连新出两名元丹,然后与他碎星门合作的。
“如果这一切真是那位的布局,即使樊道友你没有找上我,他也有无数的办法让金照恒成为孤家寡人。”
陈平目光闪烁,略一停顿,又道:“以顾真人的权势和修为,算计我等简单至极,他一声令下,随便吩咐几个其他海域的元丹协助你碎星门攻破金瑞,道友可舍得拒绝?”
“陈老弟的一席话让老夫茅塞顿开。”
樊益桥愣了半晌,大为感慨的摇摇头,面色阴沉的道:“可顾真人暗示我杀了金照恒的亲朋后代,使其孑然一生,总不至于是鞭策他心无旁骛的修炼,攀登更高的剑道之境?”
“或者顾真人打算把金照恒当做下一代的金丹栽培,才下狠手斩断此人和家族血脉的联系,一心一意的归附宗门?”
“樊道友慎言。”
陈平眉毛一扬,冷冷的道,并不接他的话。
在金丹修士的眼中,他们仅仅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能随意摆布的棋子而已。
知晓此事暗藏顾真人的手脚后,他不敢再继续的涉入了。
“如此行事,风险着实高的可怕,一旦金照恒知晓真相,必然反过来对揽月宗产生滔天的恨意。”
“彼时,金照恒冲破金丹瓶颈,以第三境的剑修之威,谁还能制他?”
樊益桥如同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连珠炮般的质疑道。
“滔天恨意?”
陈平心底蓦然一惊,眼皮剧烈控制不住的剧烈一抖。
难道是……
陈平仿佛想起了什么,顿觉浑身冰凉,倒吸了一口寒气。
他隐隐约约的勘破了顾思弦的目的。
金照恒修的是浩气之剑,虽重杀伐,但通常不会毫无理智的任由其侵蚀。
可在外界巨大的刺激下,第三境的剑修若被杀戮夺了本心,则有可能凝聚出一枚极恨剑心。
身怀极恨剑心者,无物不厌,无情能入,对外魔有极强的克制之效。
高阶修士渡劫时需经历心魔关,很大概率会引来重天之上的外魔。
渡劫失败的人,大部分都是倒在外魔的幻象攻击之下。
而极恨剑心能轻松的斩破外魔,可见它的无量价值,乃是金丹、元婴修士渡劫的至宝之一。
顾思弦目前是金丹后期,按他的年纪,尚且具备一次冲击元婴境的机会。
那么,他布下重重棋局算计金照恒,应当就是为了一枚极恨剑心!
心存似海恨意,衍造无尽杀戮,方得极恨剑心。
族破宗亡产生的恨意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妻离子散,众叛亲离,举世皆敌,心中之恨,一步一步的上升一个层次。
最后,顾思弦说不定还会故意把真相告知他,一举助其演化出极恨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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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陈平猜测无误,金照恒接下来的道途用惨无天日都不足以形容了。
“此事请陈老弟保密,不叫任何人知晓,连宫师妹那我也要瞒着她的。”
俄顷,樊益桥脱离了魔怔,抱拳一礼的恳求道。
“既然牵扯了一位金丹修士,自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陈平微微颔首,不做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