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三十里,这么大范围的法阵能要人命,你怎么不上天?” 秦戈点头:“我不听她花言巧语,只要真相。” 苏亦青从大氅里摸出个青铜阵盘,建议道:“怎么不搜魂?你虽然重伤在身,又道心动摇到灵气散溢的程度,撑不起溯源法阵,但起码能搜魂吧?” 秦戈皱眉:“你说什么傻话?她的神魂若被人动了手脚,我搜过去,只能是打草惊蛇。” 得到的也是被乔饰过的假消息。 苏亦青将阵盘丢在地上,摇头:“你怀疑背后有人搞鬼?” 秦戈看着他问:“你信巧合?我不信——” 世上没这样巧的事。 苏亦青没回答,因为阵盘已经展开了。 蒙蒙白光以青铜阵盘为中心,往四面八方平铺开去,不打折扣的三十里。 时光荏苒,无数幻影出现。 三十年前,茱萸娘孤身一人生活在山谷中。 每日晨起,她收集最干净的露水,用木盆搬到树洞中浇灌葫芦藤。 她爱干净,将山洞周围,树林子,包括老榆树周围的荆棘林都整理得很好,整个上午都用来打扫卫生。 她很勤快,开了好几块菜地,种了不少的庄稼和蔬菜。 出太阳就将药材搬出来晒,下雨就在山洞里将药材分类包装。 很忙碌但很孤独。 时间抵达十六年前的某天,她听见山谷外传来婴儿的哭声,急匆匆出去,却是路边落了个襁褓。 捡起来看,是个脸上胎毛还在的女婴。 秦戈插话:“地点挪山谷外,看婴儿的来历。” 苏亦青从善如流,调整阵盘上的方位,将焦点放在山谷外。 山青水长,草长莺飞,年轻的男女猎户在山里对歌。 你来我往,情谊暗生,在长辈们的帮助下结成夫妻过起日子了,没半年,姑娘的肚子就大了起来。 小伙为了给妻子和孩子好日子,同家人去更深的山猎猛兽。 一天两天,一旬一月,夫家人都没回来,听其他猎户说,是碰上一头生了灵智的妖兽被灭门了。 姑娘不肯相信,等了很久,直等到瓜熟蒂落生下女儿,才不得不信。 娘家人心疼她年轻守寡,要她再嫁,怕她不同意,趁她生女后虚弱,擅自将孩子抱走。 也是娘家人最后的良心,没把孩子卖了,也没弄死。 他们想起茱萸娘一个人活在山谷里,就故意将襁褓丢在山谷口。 他们怕茱萸娘不能发现,离开之前恶狠狠地掐了孩子几下,让她猛烈地哭。 苏亦青的手指从虚影中的莱芜脸上穿过:“溯源的全是真实影像,这姑娘的来历没问题。” 因日常生活没什么趣,他调了溯源的速度,让影像过得飞快。 一晃眼,茱萸娘将莱芜养到七八岁,下山找李大夫摸骨求仙缘了; 又一晃眼,莱芜折腾着学字求医,捣腾草药,想办法抓各种狐狸山鸡来养,山上山下地折腾,还折腾得有模有样; 秦戈的眼睛没放过任何细节,李大夫为莱芜摸骨时,他面无表情;莱芜逗引小动物在山谷口徘徊时,他若有所思;莱芜山谷里里外外摸索各种石头排布时,他更是后背紧绷。 苏亦青安慰他:“茱萸告诉她你布阵了,小孩子好奇,又不知道轻重,会搞些事来试的。” 秦戈没被说动,杀意更加凝实。 画面终于到四天前,茱萸娘因躲避野兽跌落悬崖,莱芜着急地将她放在小木屋,不要命地往老榆树洞跑。 她用匕首劈砍葫芦藤,满脸都是泪,不慎伤了自己。 红血飞洒,葫芦藤被血引动,争相去吸,葫芦子的青皮也隐约透出红光。 莱芜根本没在意快要成熟的更珍贵的葫芦子,只拿了想要的葫芦叶走。 苏亦青叹气:“你看你,误会了,人家只是救人心切而已。” 莱芜充满期冀地看着苏亦青,对,就是这样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