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边人流熙攘,两人却充耳不闻,天地间仿佛只剩彼此,林若雪贪婪地在她怀中深吸一口少年身上的松柏香味,又静静地抱了好一会儿。 过了许久,天边第一丛烟花绽开的时候,江淮抬起了头。 他的手轻轻拂过林若雪的发间。 烟花绽响拖出长长的尾音,林若雪恍惚中去望他,感受到耳边一阵点滴的冰凉。 方才精心挑置的那只步摇,不知什么时候,已轻巧别在她乌黑的发髻里,随着动作起伏,尾端坠着的红宝石摇摇晃晃,时不时砸到她小巧腻白的耳垂上。 江淮没言语,目光只紧紧盯着那弹跳成波的宝石坠子,喉头默默吞咽了下。 林若雪以为他没看清楚,哦了一声向后退几步,退到一个月光相对明亮的地方,“现在能看清楚么?” 江淮只垂眸,夜色里,定定地望着她的脸,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越发莫测地分明。 林若雪“咦”了一声,索性在原地转了个圈,转完又歪头问他:“好看吗——” 步摇贴着面孔擦过发出叮得一声脆响,她话没说完,蓦地看见一个人影冲了上来,江淮抱紧了自己,没发一言,将脑袋埋在她脖间,轻而又轻地,咬了一下她的耳垂。 湿润温热的触感贴面传来,林若雪瞳孔倏地放大,再抬头时,少年已经抽身而去,牵起自己的手腕,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 她被沉默的少年拉着,整个人还有些不清醒,望着前面高挑清隽的背影,她抬手揉了揉自己被轻吮发红的耳垂,有些费解。 不是,这人都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层层烟花在两人头顶绽开,人群的欢呼声被风吹着扑面而来。 那时的林若雪还不知道,其实并非是前面黑衣的少年癖好新奇,而是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部位,都那样不受控制地,叫他沦陷,沉迷,不愿抽离。 她同样也想不到,如果可以,他其实愿意发疯般贪婪地,尝尽她肌肤的每一种味道,吻遍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如玉般冰冷难近的少年武将,总轻易被她勾出,所有心底最灼热的欲望。 两人穿过河道,重新来到街市,天边传来一声烟花的绽响,有人不顾人流,穿街打马而过。 林若雪只听一阵嘶鸣,没注意高大的马匹就在自己头顶扬起前蹄,马上的人使劲儿扯着缰绳,可还是控制不住,马蹄迎面落下的时候,她下意识捂住了脑袋—— 想象中的迎面而下的钝痛感没有传来,取而代之的是少年坚实敏捷的怀抱,江淮毫不犹豫一把扯过林若雪,伸手在她头顶生生挡住了马蹄,然后浑身被巨大的力道一震,抱着林若雪就摔到了地上。 他一只手护住林若雪的脑袋,另只受伤的臂膀忍痛在地上猛得一杵,两人才堪堪停住,没撞到一旁大理石制成的冷硬的柱子上。 “伤到哪了?” 江淮撑着从地上站起来,扶起林若雪,下意识去查看她有无伤势,手臂一动却又牵扯到方才被马撞出来的伤,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林若雪摇摇头,望着他脸上的擦伤,鼻中一酸,伸手为他拂去鬓发上沾染的尘屑。 方才马蹄兜头而下的时候,她以为自己要完了,结果少年毫不犹豫地冲到她面前,为她挡住最重的那一击。 被他抱着在地上滚了一圈,她确实没有伤到哪里,但她看见江淮眉头蹙紧,知道他在忍着痛。 但少年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处一般,他在林若雪面前蹲下,掀起她的裙摆,确定了她腿上的褶皱只是一些沾着的草屑,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再站起身时,面色已经冰冷得骇人。 他抬眼,目光向方才惊马的男子冷冷刺去,那男子和他对视一晌,下意识地浑身一凛,哆嗦着就往后退。 江淮没给他跑的机会,箭步如风,几步冲到那男子面前,猛得抓住他颤抖着的臂膀,毫不犹豫对着他的面孔高挥起拳。 “等…..等等……”江淮冷厉的拳风快要触到男子脸上时,那男子声线几乎都带了哭腔:“淮哥,先别打呀,是我!” 拳头停留在离男子右眼一寸的距离,灯火依稀,江淮瞧不太清他的脸,他将目光压低了几分,待看清了面孔,他蹙眉道:“王洛?” 王洛点头如捣蒜。 许久没听见这个名字,林若雪也惊讶得抬起头来。 方才她还矇着,没来得及去拦江淮的怒气。现在赶紧提着裙子小跑过来,站到那差点挨揍的少年面前,对着他的面孔细细一顿打量。 被江淮揪着衣领离他拳头一寸的男子,和江淮看着年纪差不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