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那个小厮往下跪的动作也顿在那里。 屋子里好安静,几个人同时呆呆望着从门外款款走进的少女。 林若雪今日没来得及打扮,简单在头上挽了个髻,随意抓了件粉色的纱衣就穿出来了。 她肤色本就很白,平时不喜这样鲜艳的颜色,总穿些素绿色衣衫,今日头一回穿成这样,衬得整个人润泽如珠,受惊的一抹病色更显得分外动人。 刘宁和王敞之倒先看得有些痴了。 数日不见,先前不甚起眼的小姑娘怎么比之前好像长开了,更美了? 刘宁为人精明些,惯爱拿家世论人,之前虽也十分殷勤地撮合二人,但大多出于一种”兄弟要有相好“了的新鲜感,实际上心中对江小侯为这个身世落魄的小丫头一掷千金还有微词。 如今见了本人,再细细打量了,脑中却只想着四个字: 她配得上。 王敞之迟迟地才收回目光,又转眼望向了江淮。 一向飞扬倨傲的江小侯此时的神情却比他二人强不到哪里去,睁大了一双星目呆呆望着林若雪。 他上唇微微颤动了一下:“你….你怎么来了。” 他说完王敞之和刘宁同时目光相撞了一下,然后十分默契地偷笑一声。 他惯的是嚣张跋扈的江小侯爷,居然也有今天这紧张到结巴的时候? “你都要打人骂人了,我怎么不能来?” 林若雪轻笑着看了他一眼。 转而面向其他两人欣欣然施礼一福:“见过二位公子。” “刘公子万安,王公子万安。” 这两人也呆住了,相视一望。 不管是论什么,在场之中最尊贵的也要属他玉叶金柯的江小侯。她居然避开江淮,唯独给他两人施礼? 而更离奇的,江淮居然没生气? 刘宁用手肘撞了王敞之一下,他反应过来,两人匆忙拱手对林若雪还了一礼。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林若雪只是姗姗然站在那里,看着他二人。 而江淮也没说话,不知道目光在看哪里,两只手却隐约有种不知何处安放的紧张感。 刘宁还是脑子转得快,率先反应过来,恍悟一般地匆忙开口。 “啊…..我和敞之还有事我们俩就先走了,不叨扰二位了…” 说着他使劲儿一拽王敞之的衣袖,疯狂示意他和自己一起往出走。 王敞之却尚自不明白,呆头呆脑地懵在那里:“咦?之前没说有什么事呀?我没有事呀…….” ”不,你有事。“ 刘宁心中暗骂一声,管不了那么多了,上前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另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就把他往外边拖。 两个人拉扯到门边王敞之的嘴里还呜呜地想要争辩着。 直到雕花的木门砰一声地闭上。 屋内唯余她和他二人。 江淮站在那里,望着她,嘴唇轻轻动了一下,想说什么却好像不知该怎么说。 他想过二人再见的场景,也怕她生气了不愿见他,却唯独没想到,她居然会亲自登门来找他。 前十几年的人生经验里有枪法兵书却唯独没有教他再见她时该怎么办,他目光也跟着轻颤了一下,想极力不表现出心下慌乱。 她近在眼前,而他将目光垂向了身下的书案。 林若雪站在原地瞧了他好一阵,忍不住唇角勾了一下。 心里想的是,你个小霸王也有今天? 她走到他站着的桌案前,望着他站军姿一样地身子僵在那里,心中觉得有趣。 “来者是客。怎么,小侯爷不请我喝杯茶么?” 听见她说话了,江淮将垂着的脑袋抬起来,见她笑眼盈盈地望着自己,两个眸子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她一直这样,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好好看。 他的脸孔又迅速地低下去了,动作有些笨拙地提起茶壶望她身前的茶盏里添水。 雾气氤氲,熏得他耳根子尖儿都莫名泛红。 皮肤白的人就是这样,无论男女,心中起了一点小心思,面子上根本藏不住。 林若雪望着他骨节分明的那只手,使剑使枪都稳重如斯,此时帮她添碗茶水居然泛着微微的抖? 也是。 她歪着脑袋想,平日都是别人伺候眼前这个尊贵的小祖宗,他怕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