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说话也不觉得寂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赫尔福林爱上了给小乌鸦画像,早晚各一幅。
最初安安还会认真配合,可随着次数越来越多,鸦鸦直接摆烂。
随便找个舒服的地方一躺,能画成什么样全看赫尔福林的发挥。
岁数大了的乌鸦毛色黯淡了许多,看起来也不像小时候那样精神。
每次看见安安这副模样时,赫尔福林都莫名回产生一种自己或许即将就要失去这只小乌鸦的恐慌感。
故意把画好的画卷丑化,还添加了不少奇怪的因素。
虽然安安并不愿意在赫尔福林画画的时候配合,但是在赫尔福林把画画好后,还是会过
来检查下他到底把鸦鸦画成什么样子了的。
刚睡醒的老年鸦鸦迈着缓慢的步伐来到画作前,眯着眼睛像要看仔细一点。
夸张的大嘴巴,比铜铃还大的眼睛。
如果不是因为确定在赫尔福林画作中出现的只有自己,安安绝对不会把这么奇怪的一只生物跟自己联系在一起。
报警,鸦鸦要去报警,让骑士把吸血鬼亲王给抓起来!
生气的乌鸦看起来有了几分曾经的活泼,赫尔福林就算是被生气的鸦鸦挠了好几下,唇角依旧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安安很清楚他在挠人的时候用了多大的力气,看赫尔福林非但不生气反倒是在笑,下意识挪到了离他稍微远一点的地方。
可怕,真可怕哇!这只吸血鬼该不会是脑子有毛病叭?
不对,他确实是有毛病!
小乌鸦在想到这里的时候就不想跟赫尔福林生气了,默默走回来抬起爪爪沾了一些墨水,用自己的方式毁掉了这幅画。
赫尔福林看鸦鸦在画卷上忙来忙去,看向他的表情无奈中又带着些许纵容。
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
在温暖的春日阳光照耀下,安安怀里搂着赫尔福林赶在清晨之前为他摘下的一朵蔷薇,躺在他出现的那个棺材里闭上了眼睛。
到了吃饭的时间,赫尔福林没等到那只小乌鸦准时出现,心中莫名就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在城堡里把这只小乌鸦平常喜欢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最后才将注意力落在卧室里的棺材上。
属于吸血鬼亲王的棺材,看起来简直不是一般的豪华。
赫尔福林伸手揭开,看见了乌鸦熟悉的身影,身体僵住站在原地等了很久很久,都没能等到安安像平常一样暴跳如雷,埋怨自己打扰了他的睡眠。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赫尔福林才被迫接受了这个事实。
上前走了两步,伸手把身体已经僵硬的乌鸦从棺材里抱了出来。
安安已经老到不行了,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看,甚至还有些丑陋。
身上不剩多少的毛,还能看见他的皮肤。
这只乌鸦以这样的形象,陪伴在赫尔福林身边好几年的时间。
“安安,我去森林里摘了你最喜欢的浆果,要尝一尝吗?”
在说这句话时,赫尔福林的声音一直在微微发抖。
意料之中没等到这只小乌鸦的回答。
赫尔福林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压下了心头所有的悲伤情绪。
他曾经无数次看见自己所珍视的一切离自己远去,可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痛彻心扉。
直到现在这一刻赫尔福林才明白,流传在吸血鬼族群内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于吸血鬼来说,永生是一种诅咒。
在安安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说过,允许赫尔福林在他离开后把他的羽毛拔下来留作纪念。
可真到了这种时候,赫尔福
林反倒是下不去手。
安安现在乖乖待在他的掌心里,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赫尔福林不忍心破坏任何地方。
或许只有安安自己不知道,之前每一年到他褪毛的季节,赫尔福林都会认真把他掉下来的那些羽毛收集好,装进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
赫尔福林比照着他卧室里的那个棺材,亲手给安安做了一个小的出来。
将小乌鸦装进这个精致小巧的棺材里后,在院子里安安最喜欢的那棵蔷薇花下挖出了一个深坑,将安安埋在里面。
做完这一切的赫尔福林回到城堡内,依旧觉得有些恍惚。
安安陪着他在这个城堡里生活了很长时间,这整个城堡每一个地方仿佛都有他生活的影子。
无聊时喜欢站在窗台上盯着外面看,偶尔偷偷藏在吊灯里突然飞出来试图吓赫尔福林一大跳。
缠着赫尔福林读故事给他听的时候,随便找个地方就趴。
安安是他亲手埋在蔷薇花下的,在明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赫尔福林依旧不相信他就这样离开了。
站在那里,期待不知道什么地方会窜出一只顽皮的小乌鸦,期待在他脸上看见惊吓的表情。
赫尔福林用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才接受这只小乌鸦真离开自己了这个事实。
只要一停下来手上的动作,在脑海中就控制不住思考跟这相关的事。
赫尔福林开始收拾跟这只小乌鸦有关的东西,借此来让自己变得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