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休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马而已。”他嘴里说着算了,声音恰如溪水涓涓,可眼中却冰寒无比。 阿休熟悉他,知道宇文玘这是怒了。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菱歌就是宇文玘的逆鳞。 阿休同情地瞥了一眼玛娜尔,策马离开,迟早她就会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是她的盘中餐,都会向她俯首。 玛娜尔却一阵羞恼,昆含真这是说她骑术差么? 下半场时间剩的不多了,雍羽队固然着急,放开了手脚拼抢,苏萨队虽然领先两筹,但也是以进攻代替防守,一点都不敢懈怠,场上瞬息万变,谁敢说雍羽队不会逆风翻盘? 宇文玘经过阿鲁身边时,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阿鲁轻轻地“嗯”了一声。刚才菱歌滑下马去,虽然知道她的身手不至于被马践踏,但是关心则乱,他的心脏刹那间都快停止跳动了。 那种滋味,他再也不想尝了,从菱歌幼时在沙尘暴中走失,他将她找回来之后,就在心里暗暗发过誓,再也不要这美丽可爱的小女孩受到一点伤害,哪怕将他的命拿去也成。 阿鲁冷冷地撇了弛突的玛娜尔一眼,身子微微后倾,用极快的速度将自己身下马的辫子尾巴解开,那是菱歌给它精心编的。 他耐心地等着机会。 终于,玛娜尔的球杖追踪着红色羊皮球而去,她离球越来越近,俯下身去伸出球杖。忽然一匹紫骝马后发而至,堪堪抢在玛娜尔触球之前,俯身一杖击来。 电光火石间,玛娜尔只看到一张熟悉的,平静的脸,仿佛还带着一丝微笑,是昆含真。从玛娜尔的角度看,那如白玉一样修长的手紧握弯月杖,以雷霆万钧之势对着自己的白龙驹的前腿砸来。 玛娜尔大惊,她爱惜自己的白龙驹,连忙拉紧缰绳,身下马立即扬起前蹄,人立而起。而在场上球手和场边观众的眼中,宇文玘手中的弯月杖却十分迅疾地几乎毫不停歇地击在了羊皮球上,谁也没有看到他的手腕有一个向外一翻的动作,就是看到了也只会以为是反方向助力。 羊皮球向对方场地飞去,被苏萨稳稳接住。而马娜尔咬牙拼命夹紧了马腹,她这匹白龙驹也颇通人性,长嘶一声还是前蹄着地了,好险没将她掀下马来。 她刚松下一口气,抬起肩膀拭汗,侧边一匹马从她的马头前方电闪而过,那散开的长长的马尾“唰”的一声毫不留情地抽在了马娜儿的白龙马头部。 白龙马被那鞭子般的马尾抽中眼脸,痛得再一次人立而起,马娜尔猝不及防,这一次被直接掀下马去。 那白龙驹嘶叫着跑走了,玛娜尔丢掉球杖,抱住头脸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迅捷地爬起来,将弯月杖捡在手中,做出防卫的架势,以防被别的马践踏,但浑身上下已是滚成了一个灰猴。 他的两个兄弟见状,也驱马奔过来,斯鲁伸手,玛娜尔握住借力一跃,坐到了斯鲁背后。 玛娜尔惊魂未定,虽说在马球场上奔驰迅疾,危险多多,时有伤亡,但那都是别人,一来她也是骑术高超。二来她身份贵重,别人对她只会留力让手,她何曾吃过这样的亏,简直是奇耻大辱! 斯鲁将她放到场边,又上场去了。她的脸色黄中带着铁青,混着脸上的灰尘,半点也没有了平日的骄傲顾盼之态。 她阴沉着脸叫来一个英俊的侍卫,问道:“贺鲁观,你刚才在场边有没有看到昆含真打我的马腿?” 侍卫莫名其妙,但却小心翼翼道:“没有,他是击球啊,......那个球传给苏萨......又进了......” 有侍卫将玛娜尔的白龙驹牵了过来,玛娜尔拉住马头,端详了半天,只看到爱马仿似眼中湿润,像是委屈地哭了,别的却什么也没看出来。 玛娜尔只觉得右胳膊肘和右腿阵阵疼痛,侍卫扶着她走到旁边的毡帐,她解开衣服一看,看见胳膊肘破了一大块皮,大腿青了一大片,眼里不由射出怨毒的光。 场上,宇文玘和阿鲁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没错,就是宇文玘和阿鲁配合得天衣无缝,把玛娜尔逼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