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的时间,即便在放羊的时候,也有阿休时不时去指点她的射技。 有几次菱歌和伊斯丽一起,看阿休将伊斯丽圈在怀里教她发力,有一次不知道在伊斯丽耳边说了什么,伊斯丽的脸红得分外娇艳,惹得阿休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口。 菱歌忽然一阵心跳,不敢看了,捂着眼睛咯咯地笑起来。 后来这事是阿休自己忍不住告诉宇文玘了,宇文玘臭骂了阿休一顿,骂他教坏菱歌。 阿休却洋洋得意地说:“心爱的人就在怀里,有几人能做柳下惠,何况我又没做什么,就亲亲脸而已。” 宇文玘恼怒地说:“只亲亲脸而已,你还想亲哪里?你这厚脸皮的家伙,妹妹才十四岁,你在她面前多少收敛些!” 阿休皱皱鼻子,做出一个可爱的表情,求饶道:“好了好了,我下次尽量注意,可是情不自禁时,我可不敢保证啊。”看宇文玘泠泠的目光扫过来,又摇头道:“妹妹也快到及笄了呢,也快嫁人了,你看这几天你们家门口,兔子黄羊吃不完吧哈哈?” 原来一群精力充沛的小子,见天儿的打猎,把附近草场和山里的黄羊野兔野狐打的打死,没死的吓得跑得远远的。除了不断有人来邀菱歌去打猎外,每日都有人给他们家门口送野物来,既是讨好,也是表明自己的武力。这些人里,除了务单,苏萨和都思兰,也有别的贵家子弟。 阿休看宇文玘一提起这话头就烦不胜烦的表情,嘲笑道:“看你这一副未来大舅兄的嘴脸,以后你这派头准保比老丈人还要足!前天我把这事跟可汗一说,可汗都说又不曾见这几个小子对他那么孝顺,哈!” 宇文玘不理他的幸灾乐祸和调侃,低头看手中的信。阿休收起嬉皮笑脸,关切的问道:“阿姊送来的吧,是写了什么?” 他知道宇文玘的信,只会跟长安有关,那里有他最挂念的母亲。 信并不是李妃送来的,而是摄图在长安的细作收集的,一并送到摄图和宇文瑛那里,与宇文玘沾边的,宇文瑛再析出来送到这儿。 宇文玘英秀的眉头微皱,说:“太夫人病重,李寻,李崇上表请求侍病,杨坚驳回了。” 阿休知道他最恨李家,比恨杨坚犹甚,挑起眉头道:“哦,这两条好狗还挺受重用的?”宇文玘知道阿休是想为自己出气,努力不去想自己和这两位被骂做狗的亲舅父的关系,眼中锐光一闪,冷冷道:“迟早宰了他俩!” 阿休又问:“有十婶母的消息么?十婶母身体如何?” 宇文玘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摇摇头:“没有消息的话,应该就是无大恙吧。” 李妃在给代王守孝三年后,终究还是没拗过自己的母亲和兄长,改嫁给了独孤皇后的娘家兄弟赵国公独孤罗。 独孤罗是独孤皇后的异母嫡长兄,已过知天命之年,也是半路丧妻。李妃的身体一直不算康健,却没想到一年又一年的也平安度过了,她改嫁后,也没有再生育。 宇文玘思念母亲,却无法给她送信,想着母亲虽然身在公府,却不知道多么清苦自哀,好在听说独孤皇后的长兄小时候因被父亲所累,吃过很多苦,还算个厚道人,且李家既然将母亲嫁于独孤家,这桩政治联姻目前还算牢固,母亲应该日子也不会太难过。 阿休忽然伤感地说:“唉,我一点都不记得母亲了,不知道父亲和母亲在黄泉相会了没有?我以前总是伤心母亲早逝,现在看你和婶母分隔天涯,不得相见,竟然大逆不道地庆幸母亲早逝,也不会遭受这种被夫家和娘家拉扯的苦痛......” 阿休的母亲窦王妃早逝,在他两岁时就撒手人寰,他对母亲完全没有印象,他的母亲是神武公窦毅的堂妹,所以阿休姐弟和窦清沅算是双重的姑表亲。 阿休的两个亲舅舅也因为反对杨坚被杀,外祖父因深受宇文皇室之恩,拒绝在奏请杨坚执政的奏表上签名,本该也被下狱,但是独孤皇后和高颎进言,禅让已是大势所趋,奏表上也不差他一个人签名,何况窦外祖已是耄耋之年,与其杀他立威,不如恩遇隆重,反而会让人觉得杨坚心胸开阔。 杨坚觉得有理,于是用十分隆重的礼节延请窦外祖入朝为太傅,实则没什么实权。 果然,上京城中除了赞赏窦太傅节操高尚外,不少人大力歌颂杨坚虚怀若谷,不计前嫌,窦太傅却忧郁成疾,又兼年老,一年多以后就去世了。阿休其他的舅舅们和清沅的父亲一样,审时度势后,没有死撑以报周室。不过,在阿休眼中,入隋为官的舅舅们比起李家已是忠厚之人,起码没有出卖父亲。 宇文玘对阿休说:“我离开长安已经这么多年了,人皆健忘,记得我的人已经不多了,我想如果可以,今年往长安去一趟,暗中去看看我阿母,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宰掉李寻李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