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摄图迎娶解忧公主,尊解忧公主为可敦不满,反对说阿斯拉部的祖先乃狼族后裔,纵横大漠,从没听说要囿于城池,再者修建城池宫殿,滥用民力只会劳民伤财。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是阿斯德部不想摄图过分看重解忧公主,威胁到长子的地位。谁知还没接到解忧公主,突厥首领们就已经得到长安城鼎业将移的消息,中原朝廷陷入内战,俱是大喜。 等解忧公主到了云内州,摄图见解忧公主宇文瑛徽华早茂,才貌兼备,果然十分喜爱,建城修宫殿的想法又蠢蠢欲动。阿斯德部一看,这自来老夫爱少妻,解忧公主又是可敦,出自阿斯德部的长子又不得看重,虽说中原人有句俗话,“皇家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但这皇家为幺儿废了长子的还少么,这要是解忧公主生下儿子,那还有长子什么事? 于是,拼命反对建城修宫殿,这时解忧公主已知道了自己叔伯父兄罹难的消息,哭得死去活来,摄图怜惜不已。宇文瑛见长安皇室岌岌可危,深知自己此刻在云内州孤立无援,悲伤过后,很快就做了决定。 她看见摄图几次为建宫殿与各酋尤其是阿斯德部相争烦忧,于是主动温柔地劝摄图打消建城郭的主意,说:“如今西面可汗虎视眈眈,与乌博私下勾结,外忧未解,不宜再添内患,以免腹背受敌,妾这十几年虽然养尊处优,但祖辈也曾游牧,和可汗一样捱尽塞上风霜,何以可汗能,妾就不能忍受呢?妾知道可汗心意就好,咱们以后日子还长着呢,不在乎眼前这一城一殿。” 摄图这许多年来戎马倥偬,早年甚至忍辱负重,身边的女人有的是抢来的奴隶,有的是为了维系部族势力的平衡而纳,身边的女人或强势或懦弱,何曾见过如此明艳爽朗又温柔体贴的解语花,岂有不爱的,宇文瑛这么一说,这下子更是里子面子都有了,于是就坡下驴,表示放弃修城和宫殿。 但他到底对宇文瑛怜惜,过意不去,突厥以东为尊,于是摄图还是在面向东方的一面几十里筑了一道墙,以示为宇文瑛遮挡大漠风霜,算是对宇文瑛的心意,实则墙后面还是星罗棋布的穹庐毡帐,众臣见此也退了一步,皆大欢喜。 阿休领他们跨进城墙后,心情又低落下来,对宇文玘说;“你们在路上一定还没有得到消息,杨坚二月初一就在临英殿登基了,皇后是独孤氏,国号取随的同音隋,现在中原是姓杨的了,陛下和几个兄弟都被毒死了,宇文氏宗祀已绝......” 宇文玘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是听到这个噩耗仍然伤心,不由得滴下泪来,阿休已经两个月前就从摄图的王庭知道了,这会倒不那么伤心了,反过来来劝他:“快别伤心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宇文玘初来异地,难免彷徨,咬牙不语,阿休一边骑马缓行,一边对宇文玘说:“你不知道,阿姊看到这个邸报的时候,两天都没出毡帐,也不见人,这些天她像没事人一样,但我知道她心里比谁都伤心。这几个月陆续有相州,益州,青州等地的旧部来投我,阿姊教我好好的安抚住。大可汗说,想在五原那边给我划一块地,给我一千户牧民,不过阿姊说让我在大可汗身边,先学习带兵,治理百姓,我也想好好地经营,以后成为阿姊的依靠,要不让大可汗也给你划一块地吧?” 宇文玘情绪低落地说:“先不用吧,我初来此地,未建寸功,让大可汗给我封地,只会给阿姊添麻烦,我先跟在你身边吧!” 阿休一想也是,家国破灭,不宜张扬结仇,于是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城墙后面也是大片广袤的地势和缓的草原,时有小山坡起伏,大小穹庐或依山坡或傍湖泊,星星点点的点缀在一片绿野之中,规模与他们来路上看到的零星毡帐自是不可比拟,宇文玘小刀几个都好奇不已,缓缰观看。 这时一群羊远远向他们走来,像一朵朵白云在移动,风把一阵欢快的牧歌送过来,是一个女声用草原话唱的,菱歌和宇文玘听不懂,但是听得出歌里的欢欣。 菱歌好奇的问唐元:“元叔,她唱的什么呀? 唐元凝神听了一会儿,摇头道:“只听到什么搬家,羊儿什么的。” 阿休笑盈盈地说:“妹妹,我来告诉你,她唱的是“哎哟,我的运气真是好啊,这是我熟悉的水滨。圣洁的湖水边哟,我可以乘凉,看鸿鹄跳舞,高高的岩石边啊,我看见红蓝草,采来染在额心哟,羊儿咩咩夸我美......” 到底是年少,阿休转眼就将刚才的伤心忘了,英秀的脸上露出一个顽皮的笑容,忽然高声叫道:“伊斯丽,伊斯丽!” 宇文玘和菱歌看他忽然兴奋起来,不知所以。阿休却低声对宇文玘笑道:“我去捉弄捉弄她!” 说着,催马小跑几步上前,大声地用中原话喊道:“伊斯丽,让我看看你有多美,你昨日是否又抱着小羊睡的?你洗澡了吗?”回头又对慕容玘挤挤眼睛,又用突厥话叽里咕噜地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