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成为一代雄主,而汉武一朝,卫青霍去病也曾从这里越过阴山,北击匈奴。同时它也是一条驼铃马帮商道,很多商人就是从此来往于中原和大漠。 大青山中修路困难,这条驼铃马帮之道窄仄崎岖,马车不便通过,唐元在谷口的白道城把马车卖了,买了两匹骆驼,一匹驼东西,一匹让宇文玘和菱歌坐,其余人等仍然骑马,沿着白道继续往北。 菱歌吃过驼蹄羹,却是平生第一次骑骆驼,唐元让骆驼跪下,然后把她抱上去,她看见骆驼这么温驯,偷偷地对宇文玘说:“阿兄,我以后再也不吃驼蹄羹了!” 宇文玘见她天真,莞尔一笑,心想以后的生活不知道是什么样,哪里还有什么驼蹄羹。 白道虽然崎岖不平,但是宇文玘和菱歌坐在骆驼上却觉得无比平稳。 此时已是农历四月,大青山正值春天,只见山峦起伏,远处山峰云雾笼罩,白道两边草木繁茂,郁郁葱葱,河水从下边蜿蜒而过,清澈见底。河边随处可见山樱桃树,树上已结满了果子,有的已变成红色,有的却还是青色,菱歌伸出手去揪了,直接放进嘴里,一会儿酸一会儿甜。 她抬起头望向天空,这里山高天蓝,阳光从树枝罅隙洒落下来,温暖和煦,她往后倚进宇文玘怀里,昏昏欲睡。宇文玘轻轻地搂住她,也闭上眼睛,感受宁静的一刻,自从逃出长安来,只觉得这时候才是最放松的。 出了白道往北过去,就是军事重镇武川。武川是宇文玘的祖父太祖皇帝宇文泰龙潜之处。五十多年前,太祖皇帝和父兄就是在这里,参加了反抗拓跋鲜卑大魏皇朝的起义。虽然起义最终被大魏联合蠕蠕大军镇压屠杀,但是大魏衰颓,大厦将倾之势已不可挽回,不久便分裂为东西两魏,太祖皇帝奇姿杰出,此后用三十年的时间威震甘宁秦冀等地,为儿孙奠定了大周朝的基石。而后轮到宇文玘的伯父武皇帝继位后,励精图治,更是扭转劣势,一统北地。 如今,大青山依然巍巍矗立,可那些千古风流人物却已随风而去,太祖及太祖兄弟一脉,已被杨坚屠灭了十之八九,世事变幻如棋,令人唏嘘涕泪。 宇文玘并没有入武川城,只是在城外远远伫立良久。 从武川继续往西北,也是大片广袤的草原。蓝蓝的天空下,连绵不断的绿色延至天际,与白云相依相偎,草原上开满星星点点的野花,偶尔还会见到草原牧民赶着牛羊经过,这里已进入了突厥人的地盘,草原上比起白道岭以南,人烟更加稀少。 唐元告诉他们,这片草原上,不仅住着突厥人,还有少部分蠕蠕人,铁勒人和鲜卑人等,同一族的各部落平时很少往来,有时放羊出去几天见不到人也是常事。唐元以前跟随代王和突厥交过战,也会一点突厥话,他又是暗卫出身,最会从细微处辨踪,还教他们如何辨认牧民是什么族的人。 在大草原上,他们运气好的话,可以在牧民家借宿,运气不好,就只能宿于旷野背风处。幸好天气越来越暖和,草原今年春天下雨也不多,但菱歌还是吃了不少苦。 最为惊险的一次是遇到了沙暴,菱歌差一点就找不回来了,宇文玘以后每每想起还心有余悸。 那一天,前一刻还风和日朗,唐元几人猎了几只野兔,大家正在一座小土山背后准备做午饭。几个人洗的洗,生火的生火,只有菱歌没事做,她被一只红背小鸟吸引住,渐渐走远了一点。 宇文玘想到她一向乖巧,眼里又看得到她的影子,也就没有在意。谁知道一瞬间天就变得灰黄,昏天黑地,黄沙漫天,沙子打在脸上生疼,眼睛都睁不开。眼看远处一道沙墙压来,宇文玘慌了,连忙呼唤菱歌回来,可是没听见她的回答,只听见风呜呜的咆哮声,他往菱歌离开的方向跑了几步,唐元一把将他揪回来。风越来越大,对面说话几乎都听不清,一张口就是满嘴沙子。 唐元提起中气,大声喊小刀,用吼声让小刀看着他,让他们躲到山坡背后,自己又喊了阿鲁和阿宽阿木,两人一队去找菱歌,宇文玘还要跟着去寻,小刀怎么敢放他离开,紧紧抓住他不放,安慰他:“世子,你别慌,阿父有经验,他一定会把小郡主带回来!” 可是过了很久,唐元都没回来,沙尘暴刮了小半天,他们站的地方落了一层厚厚的黄沙,几乎要把脚都埋住了,唐元才和阿木面色沉重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