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杨家,对他是有好处的,再说了,那小女孩虽然可爱,但就是小玩意罢了,杨坚哪会有所触动。 因此对杨侧妃道:“你别为难你阿嫂,你阿嫂为这个家日夜操劳,哪能面面俱到?如果她真的遭遇不幸,也非你阿嫂所愿,你去给她好好做个道场,尽到你的心意就够了!” 杨侧妃看他说的这样无情,这样不以为然,虽然早就不抱希望,可是还是忍不住心寒,哭喊道:“我知道她父亲死了,谁都可以欺负她!明明是李家的小贱人先打她欺她,你却来惩罚她,不是你要把她送到那荒郊野地,她能遇上野兽野狗吗?那么乖,那么惹人疼的孩子,怎么就是打动不了你的心肠?你逼死宇文玖不算,还要把这么小的孩子赶出去自生自灭,你算什么贤良人!” 独孤夫人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杨勇,杨勇却已红着眼低下头去,独孤夫人不由心头大恨。 杨秀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阿姑,阿姑,为什么会这样?”他哭得那么伤心,只觉得心底一把火直烧上来,痛得他只想叫出来,他也真的叫了出来,像一只小狼一样,一边叫一边往外狂奔而去。 杨俊却呆呆地坐着,像是痴了,杨广媛华裕华这三个最听独孤夫人话的,都知道菱歌身份不同寻常,独孤夫人不喜欢她,所以从不主动接近菱歌,但是毕竟也在府中时有碰见,谁都不能否认那是一个漂亮可爱的孩子。想不到她会以这么悲惨的方式死去,也不由心中恻然。 杨坚夫妇看见小儿子就这么跑出去,不免担心,正要让人去追,杨勇却站起来道:“阿父阿母,我来去看看阿释吧。”拔腿就往外追去。 杨坚看杨侧妃如此放肆,心中怒火一拱一拱的,倒没注意她话中的玄机。独孤夫人却心细,知道杨侧妃的这句话已是触动了杨勇的肝肠,暗骂杨侧妃居心叵测。看着这一片乱象,好好的一家欢被弄了个不欢而散,独孤夫人这次是真的有点疲惫了,挥手让人来将杨侧妃扶出去。 底下人都有眼色,赶快过来,几个人将杨侧妃强行扶出去,杨侧妃不断地挣扎着,最后几乎是被拖走的。 独孤夫人低声对杨坚道:“看她这样子还有得闹......”杨坚怒道:“先关她一段日子,不知好歹!” 独孤夫人点头道:“过年是不宜放她出来了。”然后又招呼留下的几个儿女继续用膳,可是大家都没什么胃口了,坐了一会儿也就散了。 杨俊像个游魂一样回了院子,一头扎在床上,半天都没起来,不一会儿,被子就洇湿了一片。 他在无声地哭,哭菱歌,也哭五岁那年死在他面前的那个小丫鬟,也哀怜那个永远解脱不了的自己。 原来师傅说的都是假的,火宅之外,没有宝物大车。 他一直就很安静,谁也没有发现他真的伤心了。他也无意向谁倾诉,自己把一切都埋在心底,把菱歌也埋在了心底,把那个娇娇地叫他“祇慧阿兄”,会亲他脸颊的可爱小女孩埋在了心底。 他不知道有一日,这座心底的坟会长出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 只是半夜,他又爬起来,在灯下沉静地一刀一刀精心雕刻着那个美丽的小偶人。天亮的时候,人偶终于完工了,可是却再也没有那个要送的人了。 他惘然地端详半响,找了一个盒子,珍而重之地将小人偶放进去,将盒子放进了床柜的最深处。 第二天,杨俊关在屋子里没出来,他病倒了,一直病到了新年。 而杨秀当晚跑出去后,直奔杨侧妃的小院而去。他一直跑,一直跑,跑得心都要炸了。 他不知道自己想去干什么,只想去那儿看一看,下意识地希望这一切或许都是假的,他还是会在那儿看见菱歌,会看见她从窗户探出头来,笑眯眯地说:“释莲阿兄,我在这儿呢!” 可是没有人叫他。 他一直跑进内室,也不管几个留守的侍女吃惊地看着他,里里外外地寻,连床底下都钻进去看了。 他一边流泪,一边叫“菱歌”“菱歌”,没有人来回答他。 墙角传来“括括括”的叫声,他拖着脚步走过去,蹲下来,拿起那个蝈蝈笼子,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笼子上,喃喃地说:“菱歌把你们也丢下了。” 一阵脚步声进来了,他惊喜地抬头看去,却是碧儿。碧儿不知道他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以为他想菱歌了,这小郎君和菱歌合得来,对菱歌好,她是看在眼里的,于是安慰他说:“说不定菱歌过几天就回来和你一起过年啦!这个蝈蝈她本来想带去尼寺的,怕寺里冷,把蝈蝈冻死了,才留在这儿的,她还让我好好看着呢!” 杨秀终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菱歌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个总是笑眯眯拍手叫“释莲阿兄好厉害”的美丽的小姑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