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什么,一点都不稀奇。 今天李令姬的母亲也来了,菱歌碰上她肯定要吃大亏。他一直在心中默念,千万不要是菱歌,千万不要是菱歌,结果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当他在人后看见郡公夫人咄咄逼人,侍女巧舌如簧,自己母亲处事不公,满堂贵妇竟没有一个人为荏弱的小姑娘说一句话,菱歌就像一只被围猎的小兽,孤立无援,不由得一阵心寒。 他想上前阻止,可是他知道不能轻举妄动,言语不慎,不但帮不了菱歌,反而会惹恼母亲,给菱歌带来麻烦。 他在脑中转过几个主意,迅速地做了决定,悄悄退到园外,叫几个人分开去找来了杨秀,低声吩咐了他几句话,自己又赶到了杨侧妃的院子。 他不方便去解救菱歌,但是杨秀可以,杨秀年龄小又一向受宠,碰上李令姬,也是一个从不让人的,正适合去把局面搅乱。 他则去杨侧妃院子,请她来对付郡公夫人。杨侧妃现在最恨的就是李家。 至于把杨侧妃请来,会不会言语冒犯自己的母亲,给母亲添麻烦,杨俊也顾不得了,潜意识里他也是对母亲不满的,日常教导他们君子持身以正,持心以忠,可是杨俊觉得母亲刚才的行为却是背道而驰的 。 幸好这个地方离杨侧妃的院子不远,杨侧妃来得很快。 独孤夫人即便疑心是兄弟两个捣鬼,也没办法说破。她头疼得捏一捏额角,自家小姑子自从夫死子亡后,就像一块滚刀肉似的。 以前代王在时,看上去还不失为一位知礼明理的贵妇,现在却动不动就不顾体面给脸色她看。 要不是多少怕外人觉得他们夫妇薄情,子女心中也会有疑虑,真想把她也送到城外的仙居尼寺去修行! 她低声吩咐旁边的侍女,让她再去催一下太医,然后迎向杨侧妃,语带警告:“阿妹不是说身体不适要静养么?怎么冒着风出来了?小孩子们闹个脾气,说几句负气话,不值当你着急上火!” 杨侧妃却不按理出牌,根本不接独孤夫人的话,也不看吴夫人,只冷冰冰高声对李令姬说:“你这小女娘,尖牙利嘴,说话粗鄙,真是好教养啊!你是仗着你祖母和母亲撑腰么?我的女儿你想带走就带走,好威风!” 竟是毫不顾忌风度,直接向小辈开火。 李令姬一向跋扈,就是有人不买她的账,也是小孩子,如同杨秀这样和她吵架而已。且她家世极好,家人宠爱,外人就是不喜欢她,也会看她长辈面子,夸她几句,哪里见过大人这样呵责贬斥自己?一下子就惊呆了。 会意过来后,又羞又气,哇的一声又哭了。 吴夫人也没想到杨侧妃这么浑不吝,气得浑身颤抖,抖着唇道:“夫人,你讲不讲道理?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凌压我儿,实在是有失身份!”她浑然忘了自己也是这么对待菱歌的。 杨侧妃却轻蔑地看她一眼,说:“凌压?你是在说你自己吧?怎么,你的女儿宝爱若拱璧,别人的女儿就轻贱如草泥?这个贱婢颠倒黑白,也只有你愿意相信!你女儿也不是第一天看我女儿不顺眼,谁是谁非,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你却不问青红皂白,开口闭口逆臣之女,怎么着?你们打量着她父兄都不在了,就要欺她辱她?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她说到不问青红皂白后面用的是你们,而且还扫视了周围一眼,心思敏锐些的看杨侧妃意有所指,脸上便是一辣,独孤夫人尤甚。 吴夫人气得几乎要闭过气去,也不管两个小女孩谁是谁非了,揪着她的话头责问道:“她怎就不是逆臣之女了?朝廷定了她父亲的罪,她就是逆臣之女!按律例应发卖为奴,她现在还消遥度日,那是朝廷开恩,你不知道教她夹起尾巴做人,还冲撞贵女,简直是不知所谓!”也是夹枪带棒的讽刺杨侧妃不知道收敛。 杨侧妃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大声的冲她“呸”道:“你放屁!马有垂缰之义,狗有湿草之恩,畜生都还知道报恩呢!我家殿下哪点对不住你们李家?就因为小时候在李家寄住过,把你家那个老虔婆当成母亲一样敬着供着,对你们全家恩厚礼遇,你们就是这样欺负他的家人?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什么玩意儿!” 看着吴夫人张大的嘴巴,颤抖的身子,不可置信的眼神,李令姬也吓得忘了哭,杨秀也被自己的阿姑震住了,要不是看见自己母亲越来越难看的神色,他差点就跳起来叫一声好,让你们再欺负菱歌! 独孤夫人怎么也没想到,杨侧妃嘴皮子变得这么利索了,她一向觉得这个小姑子小家子气,不顾场合。可今天这个不顾场合,却收到了奇效,把吴夫人顶得说不出话。 她看势头不对,连忙出言喝止:“阿妹不得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