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改往日的红衣飞扬,身着一身月白的胡服。只那胡服颜色虽然素净,走近了看才看得出用金线满绣着精致的花朵。 她头发简单地挽着,只用了一根白玉桃花簪,但那簪子一看就不是凡品,就连笼着马缰的手笼,脚上缀着明珠的靴子,无一不是精致美丽的。 菱歌欢喜地扬手叫起来:“阿玖姊姊,阿玖姊姊!” 宇文玖勒住马,看向场边的两个小家伙,娥眉弯弯,温柔地一笑说:“是小菱歌啊!”又对杨秀点一点头。 这时后面的那一骑才赶上来,杨秀认得是大兄的贴身长随,越姑的儿子清川。 清川停住,苦着脸对宇文玖道:“姑娘,如今不比以前,不好这样纵马......你要是有个闪失,世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宇文玖抬头看了看灰暗的天幕,轻轻地吁一口气,神色落寞,说:“没那么娇气,好了,下不为例,你家世子不会怪你的。”又自言自语说:“天天关在院子里,我都快疯了......” 清川不敢接这话,只陪着笑脸,让她慢点。 宇文玖低下头,神色复杂地问菱歌:“阿妹在这里还习惯么?” 菱歌看见熟悉的人,抽着鼻子泫然欲泣,说:“我想家,我想回我们家。” 杨秀握紧了她的手。 宇文玖看了看两个小家伙紧握着的小手,伤感地轻声道:“我们没有家啦,什么都没有啦......”蓦地眼圈一红,一拨马头就哒哒哒地跑走了。 清川连忙追了上去,说了什么,宇文玖下了马,一手拿着马鞭,一手仿似在脸上抹了一把,也没给菱歌打招呼,直接就出了跑马场。 菱歌看着宇文玖清瘦纤细的背影,小小年纪也感受到了宇文玖的悲伤,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下来。 杨秀看她想家,连忙安慰她:“这里就是你的家啊!” 菱歌倔强地撅着小嘴说:“才不是,这不是我家,这里也没有父王,也没有阿兄!” 杨秀看着她清澈的大眼,明知道她说的一点不错,可小小的心里还是很受伤,但是又有说不出的心疼。 于是摇了摇菱歌的手,讨好地说:“你别难过,阿兄也会待你好的,等会我们骑马骑完了,我们就一起给乌云骓洗澡好不好?” 杨秀崇拜孔武有力的战神,尤其是力战六十多员大将而不败的西楚霸王,他给自己的马取名为“乌云骓”,给自己的小弓取名“射日弓”,虽则他现在还只能骑马小跑,也只能射射鸡鸭。 这时,马奴把杨秀的马牵了过来。乌云骓一身乌黑色的皮毛光滑水亮,巧的是,它的头顶两耳之间也有一块圆形的白色皮毛。 菱歌一看,跟自己以前养过的小香猪居然神似。她离开代王府的时候,府中乱得很,夜明珠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她有几次想夜明珠也想哭了。 看到乌云骓她惊喜地叫起来:“释莲阿兄,你的乌云骓好像我的夜明珠,我可以也叫它夜明珠吗?”宝光灿灿的双眼,期待地看着杨秀。 听菱歌这么说,杨秀有点犹豫。 他早从菱歌口中得知,她曾养过一只叫夜明珠的小香猪。让小霸王的坐骑跟一只猪同名,是很损未来战神威风的事,但看着菱歌亮晶晶的眼神,他想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他想:算了,菱歌现在不大开心,不答应的话她有可能又要回家,叫夜明珠也挺好的。 杨秀在马奴和侍卫的护持下,绕着跑马场小跑了几圈。侍卫知道大相国夫妇宝贝幺子,也不敢让他在寒风中多跑,跑了两圈就要抱他下来。 杨秀却不肯,觉得让侍卫抱下去有损自己小霸王的英姿。 他们兄弟几个都像独孤夫人多一些,俊秀英朗,但再怎么俊秀,他毕竟只有七八岁,连两颊的软肉都没有消下去,所以他总盼着快长大,如霸王和霍去病般踏飒如流星,纵横天地间。 于是他制止了侍卫,得意洋洋地又小跑了一圈,回来对在场边玩耍的菱歌问:“如何?” 菱歌看着杨秀在夜明珠上挺胸叠肚,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心情不由得大好,笑出了两排雪白的小糯米牙,很狗腿地着拍小手叫道:”释莲阿兄赛潘安!” 马奴和侍卫“噗呲”一声笑了。 杨秀僵在了马上。 潘安他知道啊,有名的美男啊,高大俊美还才华横溢。 他横了一眼偷笑的众人,白皙的包子脸上漾起了红晕,一向脸皮厚的小霸王,第一次羞红了脸。 时人都以自谦为美德,未免孩子自骄自矜,自家优秀的孩子得了别人的夸赞,父母就大都会谦逊地说“犬子陋质”“犬子无才”什么的,杨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