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么?他蛮横地一瞪眼说:“菱歌妹妹不去,我就不去,午膳后我又要去上学,我都看不见妹妹了,我就在这儿和妹妹玩蝈蝈,你们让人给我们摆饭。” 杨侧妃听到上学二字,心中一动,她知道杨俊和杨秀兄妹几个,还在家中延请夫子授课,菱歌如果在杨府长住下来,倒是最好能跟着杨秀他们上上学,以前在代王府,菱歌已经在开蒙了。虽然不知道前路如何,但不能荒废了孩子,总不能让孩子吃了自己以前没人教导的亏。 她改变了主意,对杨秀说:“那我带菱歌去吧,反正大家都是亲戚。” 她将自己身上的孝衣脱下来叠好,又将菱歌身上的也脱下来放在一起。在别人府中戴孝,没人会喜欢,还是不要触他们的霉头好,她自嘲一笑。 杨侧妃牵起菱歌的手,随杨俊和杨秀往松风堂而去,小孩子忘事快,杨秀菱歌很快就和杨俊说笑起来。 杨坚这几个月以相府为家,宵衣旰食,夙兴夜寐,镇压了几个亲近宇文家的大总管,又借小皇帝的手,雷霆万钧除掉了大行皇帝的堂兄弟中几个有影响力的亲王,剩下的皇室众人无论是威望还是资历都不够反抗杨坚了。 他又拉拢了一部分鲜卑贵族,朝中世家大阀审时度势,绝大部分已倒向了他。 杨坚已经好多天没回国公府了,眼看大局已定,心情愉悦,因此忙中偷闲将几个弟妹叫在一起用膳,俨然一个小型的家宴,可惜有人煞风景,令杨坚和独孤夫人都很不快。 杨侧妃带着菱歌到的时候,杨坚正在发脾气。菱歌还是第一次见到杨坚,杨坚四十出头,肤色微黑,这点杨勇有点像他,神色看着谦和,不经意间目中却射出慑人的寒光。 菱歌忽然想起家中仆人的议论和杨侧妃的哭泣,她意识到这个人就是杀死他父王的“大恶人”,她的心砰砰砰直跳,下意识地抓住身边人的手,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她以为抓的是杨侧妃,结果发现原来是杨俊。 温柔的小少年,感觉到了她的害怕,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杨坚正在抖着胡子,对独孤夫人数落自己的三弟杨瓒:“这个三郎,越来越糊涂,我看他就不配坐这大将军的位置,前儿竟跑到相府大放厥词,声声回护那几个逆王。今儿家宴竟然也不来,这是要与我作对啊,难道他不是姓杨吗?阿父在世时,咱们兄弟四人在祖陵前各植一棵柏树,愿吾家如松柏一样兴旺郁茂,这三郎是把我们在父亲面前发的誓都忘了么?” 独孤夫人嗔怪地看了丈夫一眼,说:“大人这话不好当着孩子们说的,免得他们也跟着非议长辈,有样学样!” 杨坚大手一挥,不以为然道:“儿子们也都不小了,也得让他们知道,咱们荣辱一体,休戚相关,兄弟间要和睦友爱,咱们家族才能屹立不倒,你们听见没有?” 堂屋里传来高高低低的几声“谨记父亲大人的教诲”,“谨记兄长教诲”。 杨侧妃在心里冷笑,友爱?大堂兄与同母的二弟三弟就一直不怎么笃睦,兄弟之情淡薄。大堂嫂表面谦和其实心高气傲,可惜二堂嫂尉迟氏出身比大堂嫂更显赫,心气更高;三堂嫂顺阳大长公主更是皇家娇女,夫妻俩俱得菱歌的皇伯父武皇帝看重,天之娇女又岂会迁就别人,是以独孤夫人与尉迟氏和公主都不相得,令本来就不深厚的昆仲之谊雪上加霜。 杨侧妃一边腹内暗诽,一边带菱歌进到正堂里。 屋子里杨坚夫妻坐在首座,两边次第摆满矮席,屋子里已到了不少人,正毕恭毕敬地听杨坚训示。 首席下来左手第一张空着,应该是杨瓒和顺阳大长公主的位置,但顺阳大长公主在皇族被杨坚屠戮后,显然是拒绝出席了,杨三郎则站到了妻子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