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阳大长公主也接过话茬淡淡笑道:“记得那回,阿父罚我俩抄书,抄得手都快断了,所以后来我一直不爱读书,都是五姊闹的。” 众人都凑趣笑起来,气氛也轻松起来。 独孤夫人看阿康怏怏的,心里觉得这孩子沉不住气,于是端起手中茶盏道:“阿祇,这会儿你带弟弟妹妹们去玩吧,记得照看好妹妹们!”说着又多看了他几眼。 杨俊收到母亲的暗示,只是温和地一笑,说:“那令姬妹妹也一起来吧!” 李令姬还想高傲一把,不过看杨俊最先招呼自己,觉得他温文又那么俊秀,虽然刚被他拆了台,但还是对他观感坏不起来,错的都是菱歌。 于是假装不情愿地哼了一声,跟着一起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襄阳大长公主,安阳大长公主和李妃几个也相约去园子里逛了,只有独孤夫人坐着没动。太夫人知道她有话说,于是含笑道:“大司马和夫人不仅琴瑟和鸣,教出来的孩子也是温文秀雅啊!” 独孤夫人看这会儿身边无人靠近,于是不慌不忙,轻启薄唇对太夫人道:“巧了,太夫人,我也觉得令姬心地赤诚,爽朗可人,冒昧欲与府上结个姻缘,不知太夫人钟意我家小子否?” 她这话好像是突发奇想,太夫人人老成精,自然知道她是早有思量。 郡公夫人之前本来想把令姬许配给宇文玘,可是太夫人暗中将宇文玘的八字拿去给兴善寺的主持算了一下,说不宜早定姻缘,否则就会有血光之灾。太夫人十分信这个,心想孩子还小,女儿就是给外孙结亲,也必会问过自己这外祖母的意见,也就不急,暂时歇了这心思。 今天独孤夫人递过这话,太夫人心里一动。杨家也是关中大阀,门第自然是好的,况且杨坚在朝中炙手可热,寿辰前自己长子也曾颇有深意地说,后宅之中也要和杨家结善缘,说这也是叔父李穆的意思,李穆是李家的掌舵人,向来目光如炬,他的话没人敢不重视。 再者令姬那个性子自己也清楚,一来是很不适合做宗妇,二来外孙是王世子,按制将来后院决不会只令姬一人,令姬性子也不是个肯容人的,将来且有饥荒打,且看外孙也与令姬不大合拍。 太夫人倒是真心疼她,希望她背靠李家轻松富贵,一生顺遂。心中已有了几分动心,面上却闲闲地道:“这孩子自小长在我跟前,我也少不得要为她筹划一二。不过,这姻缘大事,毕竟还是要问过她的父母,待我之后与她父母商议过后,再回夫人可好?” 独孤夫人笑盈盈道:“我家的情形,太夫人应有耳闻,后院之中还算清静,令姬如果在我家,有我给她做主,必不会让她受委屈。” 权贵人家,都会在各家内院搜罗探听点隐私,毕竟有时候内宅之争也会影响朝堂。太夫人隐隐听说随国公只在书房有个伺候的丫头,后院也除了婚前的一个老通房,再无别人。 独孤夫人的暗示,太夫人听懂了,如果令姬做她的儿媳,她会帮令姬挟制后院。 独孤夫人又难得说了句俏皮话:“我家的年龄与令姬接近的就是下面这两个,这两个太夫人随便挑,挑中哪个是哪个的造化。” 太夫人笑得老脸上菊花绽放,道:“夫人太谦虚了,您家里的几位小郎君在京中可是风评上佳呀!” 独孤夫人料到这事有谱,心里暗暗一定。 二人在这交谈浅笑,各怀心思。一阵风过,园子里的杨俊忽然打了个冷战。 快到午宴的时候,代王终于换了身正式的袍服赶了来。 代王刚刚而立,面目十分英俊,宽肩长身,皮肤非常白皙,眉眼深邃,和赵王,陈王一样上唇一弯修剪得十分整齐的短髭,周身一股风流俊赏之态。 作为女婿和义子,他坚持恭恭敬敬地给太夫人行了大礼,祝太夫人长寿安康,太夫人心中熨帖无比,心中对他的不满也消散许多。 李妃看见丈夫,心中也是欣慰不已,几个月没见到,心中是又酸又甜。 菱歌在花园见到代王的时候,一声不吭地扎到他怀里,她小小的身子窝在他胸前,小手紧紧的揪着他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抬头。代王心里温软一片,轻声逗她道:“我的小昭昭变重了,来,让阿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