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那婢女阴阳怪气道:“我们只看到郡主拿银丝球丢我家小娘子。” 阿康一想起被骂“小庶孽”就觉得羞辱,不想跟她一个婢女对嘴,于是对李令姬嘀咕道:“你比我妹妹还大两岁呢,真不知羞!” 这时,旁边有客人劝道:“你们带小娘子去换一身衣服吧,姊妹几个吵个架,很快就好了。” 李令姬恨恨地看着菱歌,突然又大放悲声,一边哭一边叫:“你等着,我叫我大母杖死你!”推开帮她整理的那个婢女就跑了。 两个婢子也顾不得这边了,慌里慌张地追了上去。 阿康知道太夫人最是护短,王妃虽对自己和菱歌不错,但在太夫人的寿日跟李令姬闹一场,终归是很不好的事,还不知道太夫人要怎么发作,不知道阿兄会不会怪自己没看好妹妹,这时候有一点慌起来了。 他心里打定主意,把责任都担下来,不叫妹妹吃亏,于是他低下头对菱歌说:“待会儿见了母妃和太夫人,你什么都不要说。” 菱歌看他那么紧张,嘟着嘴说:“我照实说呀,是令姬阿姊先无礼呀,以前令姬阿姊欺负我,玘阿兄说了,有他在就不要怕,我也要告诉我玘阿兄哩!” 阿康有点着急了,说:“可是阿兄这会儿不在呀,你听话,啊?” 杨俊看他着急,在旁边温和地说:“阿康,我去给你们作证,最多给她道个歉,应该就没事了。” 阿康感激地对杨俊一笑:“多谢表兄了!” 于是三人慢吞吞的往萱葳堂去,阿康出于一种畏惧心理,想晚一点面对;菱歌却是根本没放在心上;杨俊性子温和,也不会催他们。 所以等他们到萱葳堂的时候,李令姬已经换好了衣服,脸也洗得干干净净,坐在太夫人身边,还在抽泣,估计已经哭了一场,就不知道是如何哭诉的。 看他们进来,太夫人浑浊的老眼射出寒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屋里的人,两兄妹都认识,李妃,襄阳大长公主都在,还有太夫人的二儿媳,安阳大长公主。 独孤夫人也在,她看着杨俊和他们在一起,眉头一皱,问道:“阿祇,你莫不是跟阿康一起淘气,也欺负令姬妹妹了?”其实她心里清楚自己的儿子,要说他欺负人,那是不大可能的。 听了这话,襄阳大长公主微笑不语,安阳大长公主却心中冷笑:令姬根本没说这里面有你儿子什么事,你又不是没听到,一开口就给这小孩之间的玩闹定了调子,什么叫也欺负!何况令姬平时任性娇蛮,说的话大半不是真的。 安阳跟自己异母的弟弟代王倒是没特别亲厚,但是她一向跟太夫人和郡公夫人不和。太夫人觉得她自恃身份,不敬舅姑,她觉得太夫人倚老卖老,挟恩自重;郡公夫人吴氏是太夫人娘家侄女,很受太夫人偏疼,且吴夫人作为宗妇,总想指指点点,她又觉得郡公夫人偏狭自私,且没有自知之明。两人平时时有互别苗头,勉强能维持住面子情。 所以能叫太夫人和郡公夫人两人不痛快,那她铁定不会站在太夫人一边,于是袖手沉默,打定主意看笑话。 李令姬在太夫人面前说,跟菱歌开玩笑,菱歌拿银丝球丢她,她恼了才骂人,她说的都是实话,只不过把顺序颠倒了。本来她有恃无恐,准备照实说的,反正太夫人和自己母亲也不会罚她,但两个婢子知道点轻重,知道今天太夫人堂屋里贵客多,万万不能实说的,于是教了她说辞。 太夫人听了自然是大怒,只用冰冷的眼光看着两人。 李妃倒没以为是菱歌挑事,以为是阿康男孩子淘气撺掇的,这会儿觉得心里很是尴尬,只好清了清嗓子道:“怎么能用东西砸人呢?还不给外大母赔个罪。” 阿康和菱歌于是跪下,阿康大一点,连忙先开口道:“外大母寿辰,阿康不孝,让外大母烦恼了....” 不料太夫人冷冷打断他的话,质问菱歌道:“你小小娘子怎么就那么狠?朝人脸上扔东西,这幸亏是软和的,要是石子什么的,不砸破了令姬的脸吗?” 李妃在旁又急,又怕太夫人罚了菱歌,代王知道了心里不痛快,又劝母亲:“母亲别恼,回去我一定好好罚他们!” 太夫人却森然道:“今日事今日毕,我也不需你好好罚她。既然你们叫我一声外大母,那外大母就小惩大诫,免得你将来无法无天闯出大祸。阿康也没砸令姬,退后再说,就让人领菱歌到廊下去,面壁一个时辰,中午不准吃饭,好好反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