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宋锦安带着目的笑着走进去。 上次来时暮色沉沉,倒是未看清院内的景致蒙在密氤当中,甚是静谧。 婢子顺着头间起居室一一推门扫视圈,宋锦安面上是替她看着,余光却不自觉飘向她昔日放图纸的木柜。 然,两人走完一圈宋锦安也未寻得个机会去拉开厢门看遭,她遗憾收回眼,难得正大光明进来。 许是上天听得宋锦安心声,那婢子忽失色摸着耳垂,“我的耳坠子掉了,你快帮我在院内找找。” 说罢,她扭头扎进南侧的暖房。 宋锦安心口直跳,强忍着期冀朝起居室迈去。这窗柩的位置正对院内,能瞧见有人走动,宋锦安余光盯着窗柩,手随意在桌椅底下翻找。 方才路上婢子的话一遍遍响当,‘谢大人今儿不在’ ‘含月院再过几日便要拆了重建新院子’ ‘ 宋五小姐是小少爷的恩人,若是遇着喜欢的同我说一声,大人会应允的’ 想必,今儿恐是她翻出那张火器图纸最好的时机,大抵没有人会知晓。 宋锦安目光逐渐坚定,这是她的东西,她要寻回来…… 莹白的手指缓缓划过床底,宋锦安放轻动作状似无意地拉开节厢门。 她扫看几眼,似是遗憾于没有寻到耳坠,顺手拉开旁边的厢门。 刹那,足有两尺高的图纸静静放在那。 宋锦安胸腔砰砰作响,她警惕扭头环顾四周,没有人。 不再犹豫,宋锦安拿起图纸,字迹清晰如昨,头一张便是把短刃。她加快动作,一页页翻寻,终于杂着的图纸中看到那熟悉的管状设计。 找到了! 宋锦安大脑飞速运转,强记下那些呕心沥血才测出的细节。 只要有这些东西,她能在短时间内重做出火器图。 宋锦安忍不住扬起嘴角。 兀的,一道极寒的声响如玉珠落盘,晃得人心思恍惚。 “这就是你要找的东西?” 宋锦安猛地扭头,不知何时,谢砚书一身玄衣立于门口,他面沉如水。 来不及细想谢砚书缘何突至,宋锦安忙放下手中东西,“方才婢女的耳坠掉了,我来这寻,未曾想见到如今精妙的设计,一时间见猎心喜。我这就离开。” 宋锦安半蹲行礼,才迈开脚的那刹,她听到谢砚书说, “正常人见猎心喜在见着第一张图纸时便会不住细看,何以你只看了半息不到便匆匆掠过,倒像是别有目的。” 宋锦安强笑,“大人误会了,只是我好奇后面还能有何更精彩的设计。” “是么?” “自然。” “既如此倒是我多想了,你将东西按顺序放好,弓箭图纸位于最上方,其次是重武,火器置于最下方。” 闻言,宋锦安稍松口气,不管谢砚书信没信,至少此刻不会追究。她快速拢起图纸叠好,在将最后一页图纸归位时,她听到比毒蛇还骇人的声音似贴着她的脊梁传来。 “宋五姑娘是如何得知,此为火器的?” 哐当一下,宋锦安脸色惨白,她袖口下的手不住战栗,碰掉厢门边的烛台。 “大人,我从未见过这种,便下意识以为……” “下意识?全天下从未出现过的火器你也能猜出来。齐大师千金难求的画技你也是轻而易举就学会了,朱雀街的曲谱你也是想偷学就偷学。”谢砚书几近残忍地盯住宋锦安的眸子,眉间寒意乍现,“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的演技好到无可挑剔,装宋五久了当真觉着自己清清白白。” 巨大的恐慌和无力席卷上宋锦安的每一寸肌肤,她倒退几步,于碰到矮凳时狼狈跌于地面,她死死攥紧掌心,迎上谢砚书如看死人般的视线,“我不知道谢大人在说什么,我从来都是宋五。” “可是喜欢海棠与湖蓝,不吃芝麻的从来不是宋五。”谢砚书蹲下身,指尖捏把薄如蝉翼的匕首,冰冷的铁皮挑起宋锦安的下巴,几欲擦过她的脖颈,“你就连这副倔强的神情都同她别无二致。” 猛地用力,那匕首堪堪横在宋锦安脆弱的颈间。 宋锦安被迫以屈辱的姿态仰面对上谢砚书漠然的神情,两世断影重叠。宋锦安突觉着自己这段时日的苦苦忍让都是跳梁小丑,谢砚书早就认出她了。 她声音沙哑,低笑出声,她在笑此刻心情竟出奇地平静,原来死过一遭的人的确会胆大许多。 “你早就狐疑我了?” “是。”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