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木有马父亲留下的画室占地不大,是私宅改造成的办公场所,根据春木本人的说法,除了平时教学他大部分间也会待在画室,手头作品要是一时半会完成不了甚至会在阁楼将就几天,屋子里很多细节都能看出浓重的生活气息。 窗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盆栽,但因为太久没人打地已经枯萎,水池附近不仅有笔洗还有电磁炉,走的时候匆忙,连插座都没来得及拔掉。 【这都是奖状吧?】初夏凑近看墙壁上落满灰尘的相框,隐约可见里面模糊的字迹,【东京青少年油画组二等奖……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做到这种地步,好厉害。】 五条悟撇嘴,“也就那样。” 懒得搭理他这种不知从何而起的攀比心理,初夏很快从画室众多的大合照里找到了受害人的身影,照片里的两名少女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正笑盈盈的对着镜头比耶,如果不是名字对的上,恐怕很难将她们此刻天真活泼的样子和资料中残缺不堪的尸体联系起来。 她检查相框背后,发现除了一些日常照,其中有几张单人照标注了时间姓名还有拍下照片的原因,大多都是领奖时的抓拍,非常具有纪念意义。 井泽凉子。 某张照片背后的名字引起了初夏的注意,她想起刚才在樟树上一闪而过的声音。 “诅咒?” 了解到之前发生的事情,五条悟终于提起点兴致,开始在画室东摸西看地寻找线索,他很少会遇见这种需要一步一侦查的任务,按照以往的习惯,没有迎面将房子掀了都算有耐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窗’也很摸得清五条悟的性格。 终于把捣乱的家伙指使到旁边去了,初夏松了口气。 和外面观察的没什么区别,画室内部仍旧没有咒灵留下的残秽,如果不是无意中捡到的纸条,她都要怀疑‘窗’那边又搞错情报了,转了一圈后,唯一有用的是找到了第二位死者遗留的作品,因为事发突然,她的画没有像第一位死者那样被销毁的一干二净,只是被人一股脑全塞进了抽屉里。 初夏不太懂这些,Q版涂鸦已经是她的极限了,面对这堆灰扑扑的素描唯一的想法就是——好多大头画像。 男性的、女性的、正面的、侧面的、微笑的、皱眉的…… 强烈的既视感。 这些画让她幻视文件里受害人的遗体照片,那颗孤零零摆在书桌上合眼沉睡的头颅,在她死亡之时脸上还带着怀春少女一般的甜蜜笑意。 一种猜想在脑海中浮现,初夏拿出手机搜索第一位受害者的名字,浏览器转了几转很快弹出了她想要的东西,第一位受害者作品里模特无一例外都是半身侧坐的形象,大腿以下全部做了虚化处理。 误打误撞找到了触发条件,初夏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小小的赞叹了一下,她兴冲冲地想和五条悟分享线索,转头画室不知不觉竟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难道是太无聊偷偷溜出去了?最起码也得打个招呼吧…… 初夏探头张望,确认真的只剩下自己一人后,她决定先去附近转转,说不定等会那位不着调的前辈又会从不知名的角落里冒出来。 “——砰!” 就在即将拉开画室门的那一刻,巨大的闷响隔着天花板传来,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她这才想起这间画室除了一楼的工作区外,春木有马还在二楼阁楼设计了临时休息的卧室,五条悟不会是跑到那里去了吧? 没考虑太多,初夏三步并两步跟了上去。 二层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仓库更合适,几平米的面积仅仅能容纳一人来回走动,天花板也比正常房间低了二分之一,对刚过一米六的少女来说勉强可以站直,墙角摆着张单人床用做休息,剩下的空间被大小不一的画框填满,足以见证房间主人对艺术的热爱。 怎么想五条悟都在不可能在这么狭小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疑惑越来越多,初夏提高警惕弯着腰向里走,很快找到了噪音的来源。 是一幅挂在角落的画,墙上的钉子有些生锈脱落,导致它直接仰面掉了下来,好在有相框做缓冲,里面的的画纸还保存完好。 她抖落碎玻璃,捏着两角将其提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这幅‘画’上根本没有任何图案,乍一看就好像真的只是张白纸。 裱白纸是什么癖好? 初夏一头雾水,她翻来覆去检查几遍,在右下角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又是井泽凉子,能专门用相框裱起来,看来春木有马确实是对这位学生欣赏有加。 不过……这张画纸也不全是崭新的,而且能感觉到非常细微的残秽。 她调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