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幼姝虽然从小被娇生惯养,但是一点不娇气。晚上早早睡觉,白天就找赵以默说话。 在谈话中她慢慢了解了赵以默的一些心事,她试图开导他,却又觉得有些越界。她不敢去究其原因,怕在一个外人面前揭开他的伤口。 这天常幼姝在甲板找到了赵以默,看着他孤独的背影,想到他在国外的这些年,心理一阵酸楚。虽然二哥也从小在国外,但是起码有人照顾,而且常宥阳出国是自愿的,他有自己的规划,有父母的期盼。不像赵以默,没有家的方向。 “以默哥,到了上海咱们还结伴回家吧。” 不知是不是近乡情怯太过激动,下船比上船还要拥挤。 赵以默没有行李,只帮常幼姝拎着一个箱子,常幼姝紧紧抓着赵以默的袖口。 穿过一辆辆黄包车的追问,终于找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 “是以默吗?”一个身穿红色马褂旗袍的女生走到二人面前。 “佑男?”赵以默试探道。 二人确认身份后,赵以默表现出常幼姝从未见过的激动。 “幸好幸好,你给我寄过照片,要不然,我真的会认不出来你。你怎么还带上镜子了?” 赵以默不好意思地抬了抬眼镜。 常幼姝从见到杜佑男就觉得眼熟,一直在回想是在哪见过。经过赵以默介绍完,才恍然大悟:“是你?佑男姐姐,你还记得我吗,三年前你从家里逃到上海想要出国,后来被您父亲带回去了。” “啊,你是当时船上那个小姑娘!” 三人正在感慨天下有如此巧合之事,乔耀祖匆匆赶来,“杜小姐,您让我好找啊。” 三年不见,乔耀祖长高了不少,但是模样大体没变,只是脸部轮廓更明晰了。乔耀祖还没注意到常幼姝,常幼姝却一眼认出了他。 “啊!乔耀祖!” 气还没喘匀的乔耀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扑了满怀,常幼姝本来就不矮,还穿了高跟鞋,差点把乔耀祖扑倒。 “幼姝,幼姝,你先放开我。诶呦,你出国三年怎么一点都没变呢。” 四人一起来到了常家在上海的住所,就这样在上海玩了两天。 乔耀祖怕常幼姝知道了会闹,就一直没敢告诉他和佑男的事情。常幼姝心思单纯,只当乔耀祖是和杜佑男结伴来接自己的。两人还和小时候一样,走路闹,吃饭闹。 反观杜佑男和赵以默这边,就沉稳很多,他们都只是安静地笑看乔耀祖和常幼姝闹。 他们两个因童年的不幸成为了好朋友,抱团取暖大概就是如此。一个因为哥哥弟弟早逝,母亲把错都怪到她身上,时常对其冷语相向,从不关心。一个是妾所生,常年受到大夫人谩骂和仆人苛待,吃不饱穿不暖,经常遭受殴打。 回到晋州之后,两人有了独处的时间,却发现只有尴尬。原本无话不谈,惺惺相惜的二人,现在的距离不是多少万公里,而是无法重新走过的十年。 “诶呦,姝儿啊,疼死娘了。怎么这么瘦了,是不是你二哥没好好照顾你呀。” “娘,您可别提二哥了,他天天可忙了,哪还有空管我?” 娘俩抱着撒娇,诉说思念。 “娘你认识会兴堂的赵家吗?” 这边赵以默与杜佑男分开后,独自一人走到晋州最大的老宅前,堂皇又压抑。他望向大门,不肯迈步。突然院里跑出一个身形消瘦的小女孩,看到赵以默后,怯生生地站在门槛内问道:“你是谁?” 轻眉一直知道自己有个二哥,但是没想到这个二哥长的这样好看,她抓着二哥的手带他绕过正厅,走到父亲的院子前。 “二哥,父亲就在里面,第二个屋里,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赵以默摸了摸她的头,向里面走去。春天花都开了,但是这个院子看不出一点生机,懒散的花匠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这个“生人”。 随着门咯吱一声,咳嗽声从里面传来。 “父亲”赵以默走到床前艰难地开口,赵以默虽然对他有恨,但是曾经高大挺拔的男人变成如今这般消瘦苍老也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双眼,反应过来叫自己父亲的人是谁后,被眼眵充满的眼睛也睁大了。阳光照不到他的床上,他看不清赵以默的模样。 “默儿,扶爹起来。” “您身体不好,还是躺着吧。” 赵斯年抬高语调:“诶,扶我起来,看到你,爹的病就好了。” 赵以默只得将他扶起。 “没人照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