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和她有相似的噩梦,同样一个妄想症。
是的,我也被当做妄想症来治疗,因为全香港都知道我没有被绑架过。
我们的记忆不同,她的记忆完完整整。而我的,则支离破碎。
我想确定,她究竟是在做梦,还是和我一样,是重新来过?
我想知道,让她想快点治好病,那个很重要的人是谁?
但除了获取档案,我没有主动做过任何尝试。
那个记忆中该死的我,永远阻止我做任何主动尝试。他从不理会我在从医生听到她的故事时有多心疼,有多难过。
他可以阻止我,却无法阻止她走向我。我嘲笑他的无能和懦弱。可是,记忆中的我和现在的我不是同一个人吗?
我们在酒楼里遇见,无论在哪,我都很容易一眼看到她。或者,不是用看,而是一种感觉。我知道她在我身后。我故意走的很慢,我希望能让她有机会和我打招呼。
可她没有,只是默默的跟着。我猜想她还是在怪我,怪我之前的冷漠和唐突。
直到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看向她,我的心都跟着舒畅起来。
她慌乱极了,手腕的白色纱布明晃晃的,很刺眼。
她站在我的身边只是因为手机从我的脚边掉落到楼下,她不得已,不得不靠近我。
我帮她接过手机,这是那天她第一次正眼看我。
她看向我的眼神完完全全的变了。眼里的东西浓的化不开,处处都是我的影子。我被这样的眼神搅弄的心里一团乱麻。
可我喜欢她这次看我的眼神,好像只是这样一个眼神,就在这一瞬间消磨了我心中的所有莫名存在的恨意。这样的眼神短暂的把我从冰冷的地狱里打捞出来,让我得以获得片刻的喘息。
这样一个眼神,让我不再想避开她,我想弄清楚我为什么和她结婚,为什么会出现吵架的场面?
我不会再因为任何心底里的阻挠躲避她,因为我舍不得这种恨意被短暂磨灭的感觉。
我们再一次在画廊遇到了,她主动向我打招呼,我很意外。
上次在酒楼,她明明是想避开我。在酒楼之前,她明明不想理我。
她很温柔的和我聊天,在我的心里点起一盏烛火,在冰天雪地里一点点融化我。
我很想什么都不说,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她,听她说话,看她望向我。
可那样不行,她会尴尬的。我寻找着话题,关心她,或者,试探她。
我想从她身上听到关于过去的记忆。
她想掩饰自己为了帮我才解决演唱会场地的问题,被我看穿,但我没有点破。
我对她的怀疑在送她去医院后,医生告诉我她要的我的电话时得到证实——她对我的记忆来自于过去,而不是现在。
因为她会说现在的我没对她说过的话,却不记我冒犯过她,更不记得现在的我给过她电话。
她不是在做梦,她也是重新来过。
我很庆幸她忘了前面的事,不然她怎么可能还会靠近我?这是我当时愚蠢的想法,我以为酒店那晚是我对她做过的最糟糕的事情了。
我经常套取她的话,虽然在打电话时我说:在我们聊过那么多之后,依然没有让你把我当作朋友。
但其实我们几乎没有聊过。可她没有提出反对,这就说明在曾经我们的确聊过很多。
我第一次有点感谢曾经的自己,而不是厌弃和憎恶。
关于我们之间的其他记忆没有再找上我。我既担心这种情况,又庆幸这种情况。担心没有这些记忆我会走老路,庆幸没有记忆总比想起坏的记忆要好。
她很久没去画廊,我在意外得知她经常陪着白筱柔去宋世万家里打麻将时,借口跟着去了。
我见到了她,她在长辈面前很乖巧。
她在楼下摆弄乌龟,我安静的看着,觉得她可爱。
我提出送她们回家,她在车上会偷偷看我,我的心里产生一种陌生又熟悉的幸福感。脑海中产生一些并不清晰的画面,似曾相识。我想在她母亲面前留下好印象,我在还没有深究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就和白筱柔聊了很多。我希望她也能参与进来,我想和她说话。可她只是安静的听着,安静的看着我。
我终究忍不住主动和她搭了话。
我在当晚的梦里,获取了新的记忆。那个画面是,在画廊里,我告诉他人要望的远一点,你穿着高跟鞋,是不是会望的更加远点?
我醒来的时候还在笑。
如果知道她能给我带来快乐,我一定在刚刚回到这个世界就善待她,而不是等到现在。
我们又一次在餐厅遇到,她家里的人物关系我早已调查清楚。当那个叫陈启发的男人大喊大叫的时候我已经回头发现了她,她当时尴尬的低着头吃饭,生怕别人觉得她和那个丢人的男人是一伙的,很可爱。
当陈启发来找Terrence麻烦的时候,唯独她没有过来,我找了一圈才回头发现她。她不再参与这些事,说明我能影响他,不是吗?
接下来,她在餐厅帮我挡了酒瓶,除了我,没有人知道那是为我挡的。
我想关心她,可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