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杏只是一门心思琢磨甘蔗榨糖的工艺,还没来得及计算成本收益这些,没想到长青一边看一边就已经算了个大概。 “嗯,如果是作坊生产的话,用大铡刀之类的工具切割,再有个压榨的东西,出汁应该快许多,损耗也会大幅度减少。你看我碾的这个,渣滓里还有好些糖呢,用好的家什能避免浪费的,那样利润自然也就高了。”许杏也仔细估计了一下,不由得振奋起来,“最要紧的是,糖卖得贵啊!” 长青已经消化了这个信息,脸上看不出多少兴奋之意,只是微笑着看许杏,看她完成了,就动手帮她收拾东西。 许杏端着盛糖的大碗跟长青一块儿回房。她虽然动作挺快的,可是糖的凝固冷却还是需要时间的,她也不好一直在人家的厨房里待着。长青看她没别的要拿了,就伸手把大碗接过来,两只手捧着,倒是万无一失。 “不用这般紧张啊,又不重。”许杏看他珍而重之的样子,哑然失笑。 长青却道:“此物非同寻常,意义非凡,自然要小心些。” 许杏见他如此,也不再留一手,而是凑到他身边,小声道:“你别忘了,我刚才跟你说了,我晓得怎么脱色,能把它们熬成雪白的糖,那可是更贵的呢。” “知道你能干。”长青想要揉揉她的头发,却顾着手中的碗,只好作罢。 这个糖浆凝成糖块是毫无悬念的了,到了掌灯的时候,许杏用勺子刮了刮,就得到了粗粒的红糖,拈一点尝尝,味道很是不错,甚至比杂货铺子里买来的更好些。 同喜也尝了,道:“夫人,这个味儿好,咱们在外头买的红糖经常有股子土腥气,这个就没有。” 因为得到了这个,许杏晚上睡觉都格外香甜。一夜酣梦,第二天再上马车的时候明显比头一天精神。她是这么跟长青说的:“你的公事要你烦心,我可是光有这个就够了。”长青摇头失笑。 现在再往车外头看的时候,许杏就开始留意路边的田里有没有甘蔗、哪些地方可以盖作坊这些事情了。长青也不打扰她,自己看着窗外的道路和田地,想着公事。 渐渐的马车就开始颠簸起来,行驶的速度也变慢了许多。张彪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大人,咱们刚刚过了景江地界,此地地势颇高,咱们在上坡,故此走得慢些。” “唔,这个坡上去之后就寻个地方歇息一下,马也累了。”长青道,“到了景江我们去县城投宿。” 张彪应了一声。 许杏过了一会儿才发觉马车走得慢了,便笑道:“要不是觉得口渴了,我还在琢磨制糖的事儿呢,方才你们说什么了吗?” “没什么要紧的,在说今晚去景江县城住下。”长青提着茶壶给许杏倒茶,却发现没有水了。 许杏瞧见,就叹口气:“唉,看来还是得多挣钱,回头换个更大些的马车,就能在马车上备上水,烧上炉子了。” “家里的马车花了我一百两呢,还比不上你这衙门里的车。可是你看,就这也还不够舒服。”许杏把半盏茶喝光,又叹口气。 “等你的制糖作坊起来了,大约就能换了。”长青现在也习惯“吃软饭”了,“想要过得舒适,还是得靠你。” “包在我身上!”许杏笑起来。 两人说笑了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张顺在外头道:“大人,已经上了坡,您和夫人可要下车休息一下?” “唔,好。”长青扶着许杏下了马车。 迎面吹来的山风让许杏打了个激灵,她连忙戴上了兜帽,道:“这风可真凉啊!” 同喜过来扶住她的胳膊,指指不远处的路边:“咱们这段路走的是山坡,山上风大,又有山泉往下淌,靠着水就更冷了。” 此时虽然天冷,却还没到结冰的时候,许杏顺着同喜的手看去,果然瞧见了一条小溪。今天虽然有风,但是天气还算晴朗,日光下就见溪水清澈,泛着细碎的光,令人心喜。顺着溪水往上游看去,却找不到水源,只能看见一条亮晶晶的水练挂在山间。 “还真是山泉呢。”许杏道,“难怪这样纯净。” 张彪已经赶着马去喝水了。 他们这次因为要轻车简从,连胡大福也没带,就由张氏兄弟轮流驾车骑马,总共一车一马而已。现在几匹马都在溪水边喝水,看得许杏也有些跃跃欲试的。 她快步往溪水上游走了几步,伸手掬起一捧水,瞬间就觉得手指冰寒,冷得心尖都在发颤。 长青皱着眉,疾步走过来,还不等他说话,许杏已经喝了一口凉水,到了嘴边的劝阻顿时就变成了嗔怪:“怎的这样大意!这水冰冷,你如何能喝!” “就一口,我不喝了。”许杏松开指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