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盖房子的事情,许杏动动嘴,岳里正夫妻就马上执行了。靠着这个作坊,山下村不能说是全民致富,但也大有起色,因此一听说要加盖新作坊,他们都十分上心。 岳里正亲自回许杏的话:“夫人放心,到不了七月里下雨的时候就能盖好了,您要上秋了再用,保准妥妥当当的!” “七月里会下很多雨吗?”许杏皱眉。 岳娘子就道:“夫人是北方人,兴许没见过咱们这边发洪水的光景。到了六七月,那雨多得啊,都出不去门!” “比冬天那时候雨还大吗?”许杏很愁,“那稻子收割怎么办?” “跟冬天时候不一样,冬天冷,要上冻,会压垮房子,人要冻死的,这夏天的雨没那么冷,只是水多了一样要冲坏路面,不牢靠的棚子什么的也会倒。早稻倒不打紧,到那时候都已经收完了,接着就得抢种晚稻,只是若雨水太大,就要影响晚稻了。”岳娘子道,“这些日子作坊里就有不少请假的,要先忙过地里这一阵再说。民妇还想着要跟夫人您说说这事儿呢。” 许杏自然答应:“粮食是头等大事,自是应当的。” 长青一方面是督促百姓抢收抢种,另一方面也是催收这一季的赋税粮食,毕竟这是他作为县令最重要的职责之一。 从去年秋收到现在,安龙县的百姓们日子过得比往年好了不少。冬天雨雪灾害的时候因为官府的赈济,大部分人家都没出大事,过了年青黄不接的时候,青壮年劳力又都去出夫干活了,省了家里的粮食不说,还往家捎了银子,靠着这项银钱,家里的老弱妇孺都熬了过来,真正拉了很□□的人家不多,因此这一季的赋税收着就顺畅不少。 “大人,初步点算过,稻米收上来五千石,折了银子的收了一百两。”杨县丞抱着账本,跟刚从外头回来的长青汇报。 “嗯,不出意料。”长青这半年重点都放在了修路筑桥这些基建工程和县衙的刑狱案件上,并没有强令开荒、增加粮食产量,能有这些新粮入库已经不错了,至少比去年同期要多出一千石呢。 杨县丞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大人,照这么算来,晚稻不出岔子的话,今年的赋税说不得能超过一万石!大人英明,治理有方,实在是安龙百姓之福啊!” “话先不要说这么满,我看这几日天气就不大好,可莫要再发洪水。”长青摆摆手,“你也辛苦些,若是哪里报了灾情,须得尽快应对。” 杨县丞满口应承。 果然雨水开始密集起来,尽管有三分之二的农田已经完成了晚稻的种植,可是还是有一些地方的人们没有赶上,晚稻的收成受影响可以说是肯定的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许杏看着窗外密集的雨点,劝慰长青,“天要下雨,你能奈何?尽力了就好。” “不行……我就得从你们身上找银子了。”长青扭头看许杏,“商税我得收。” “没问题,赶明儿我就让岳娘子和杨镖头上衙门交银子。”虽然往外拿钱挺肉痛的,可是作为在后世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许杏一直觉得依法纳税是理所当然的。 长青却十分感动:“多谢你。” “可别,我不是为了你哈。”许杏摇头,“便是你不做这个县令,我做了买卖也是要交税的,有你在,我至少不必担心被人盘剥。” “放心吧,不光是你,任何商户都不会被盘剥。”长青道,“你先来交税,我再去催收别的商户也会容易许多。” 事实果然如此,许杏的产业交足了税银,包括江边镇龙家在内的官吏亲属也都没了拖延的理由,好歹都把税银交齐了。长青的压力骤然减少,也有功夫召集本地的乡老们研究劝课农桑、增加粮食种植的事情了。 “夫人,这个月大大小小走了十四趟镖,可是好几年没有这么忙过了!”杨镖头交了税,顺便来跟许杏汇报一下业务,“因为下雨,怕一般的伙计在路上出事,县城里那几家进出干货、粮食的铺子都找咱们拉的货,都是大活!还有您的作坊,出货也多!” 现在杨镖头也适应了业务范围的变化,思维方式也从以前的给人保镖转化到安全送货了,说起这些送货走货的事情十分顺畅。 许杏很满意:“走得慢些不怕,务必要妥当,货物安全完好为上,别淋了雨,别磕碰,自家的镖师也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除了人要淋雨没法子,货物都盖得牢靠着呢!现在这路好走了不少,那大路上都铺了石板,便是小路也垫了石子,车马一直都走得,只因为下雨略慢些罢了。”生意顺当,杨镖头的分成就多,不比他自己当东家的时候差,他自然欣喜不已。 长青更是时刻关注着雨势和工程的情况。除了一些山上的村寨还在挑石头堆山路之外,现在全县范围内的修路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