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挑好人之后,长青曾经短暂的离开过一会儿,去县衙把卖身契过了档。他这个举人的身份就是好用,衙役们毫不拖延,片刻就弄好了。 罗经纪半是恭维的说:“到底是举人老爷,说话就是好用,我替客人不知办过多少回契纸了,哪回不是磨磨蹭蹭还得收几百个钱的?好家伙,今儿一瞧,那个麻利劲儿,就跟换了一伙人似的。” 许杏笑笑:“要不都说读书好呢。”拜高踩低,哪里都一样。 现在走在回家的路上,长青也不避人,直接把身契递给许杏,道:“都是你出的银子,自然也给你。” 许杏并不推辞,把四张身契叠好,放进自己的小钱袋里,对着几个人说:“你们也都知道,到了主家得用主家给的名字,我就做主了。也不必多花哨,以后你叫同喜,你叫同乐,你叫同贵。” 她一一点过三个丫鬟,到长青身侧的青年时,她停了手,笑着问:“范大哥,你的人你来取名吧?” “谁的都一样,那你就叫同文吧。”长青显然是顺着许杏的起名法起的。 在牛车上不方便行礼,许杏也没让几个人跪,而是问问她们过去的经历,重点是她们的技能情况。 高个子的姑娘现在叫同贵,是本县最靠山沟的那个镇子上的,如今十三,地里的农活都会,因为是家中长女,经常同旁人打交道,说话什么的挺大方,并不扭捏,只是没读过书,不识字。 同喜就是那个会武功的姑娘,也是本地人氏,十三岁了,比同贵还大两个月,除了会农活之外,还会打猎,粗浅的认得些字。 同乐的岁数最小,又是南边来的,看着就稍微有些不大一样。南方人种稻米,她主要也是会插秧种稻这样的农活,另外懂水性,会捞鱼,还会做衣裳,甚至会些简单的刺绣。 许杏一一记在心里,很快就有了分工:“这样吧,平常的时候同喜就跟在我身边,同乐呢就在家里,负责裁衣裳洗衣裳什么的,同贵到厨房去,以后负责做饭,等将来……将来自然还要换的。” “同文跟着我。”长青看许杏看过来,便点点头,“我再说一遍,希望你们都记在心里。现在在你们面前的才是你们的主子,旁的任何人都不是,记住了,是任何人。” 新来的下人都说记住了,坐在一旁围观的长山认真的看了长青一眼,眼中透着思量。 “你还别说,侄儿媳妇经常出门,身边是得有个丫鬟陪伴着,咱们乡下人老实归老实,也有坏人。”她们这边都交代清楚了,贺大郎就开口了,“我头几天听说的,东岳村的一个二流子胡老九,都说摔了一跤摔傻了的,上地里去欺负一家的小闺女,让人家爹给打断了腿,回来不知怎么的竟发了高烧,不几天就死了。他哥和嫂子还要去告人家,让他们村里正给压下来了。” 这曾经一度是小秀的噩梦,许杏还因为这个事儿被长青狠狠的训过,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总算有了结果。 许杏很高兴:“那样的人渣,活该老天爷收走了他。”小秀再不用担心哪天被那人认出来胡乱说话了。 “可不是。”贺大郎道,“老天爷有眼呢,谁好谁坏都有报应。对了,到岔路口了,你们还上镇上去吗?” “去,得给他们几个买些铺盖,还得裁点布做两身衣裳。”许杏道。 既然同乐会做衣裳,她就不用多花钱买成衣了,直接买布便宜许多。但是铺盖这些还是得买现成的,毕竟今天晚上就得睡觉,这是基本的生存保障。许杏自己熬过没有铺盖的日子,但她并不想让这几个人再受一遍这个苦,反正她也买得起。 许杏和长青自己也不过穿些棉布衣裳,自然不可能给几个下人置办更好的行头,粗棉布而已,四个人连被褥带布匹针线这些,一共一两银子,倒是把牛车装得挺满。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都有些擦黑了。几个新来的下人站在范家小院前,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没想到举人老爷的家并不比自己的家大多少。 长青见了,就有些无奈:“看来还得盖房子。” 许杏也苦笑:“这多少银子也不够用啊。” “我得厚着脸皮让你掏银子了。”长青道,“再盖两间吧,让他们有个落脚处就好。” 他们一边进院子,一边说话。许杏跨过门槛的时候灵机一动,跟长青商量:“要不,我就把大门口这儿修修吧?大门整一整,再盖两间倒座,这样院子里就不用动了。” 长青明白她未尽之意,不过就依他自己的意思,也不想让许杏往这个院子里投不必要的钱了。他当即同意:“这样好,省得大兴土木让奶奶不得安生。” 他们的动静自然马上就被家里的人听见了。赵氏早就冲到了院子里,问:“这都是谁?” 长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