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些?” 赵氏哑口无言。 许杏想起下午她们说的“贴补娘家”的那些话,不由有些无语,看得出,这赵氏娘家不给力,自身技能比较差(针线活不好),又不是很精明,似乎只有长相秀美这一个长处,然而在这个并不富裕的农家,这个长处还不如几斤红薯实惠。 长青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奶奶,我好了,不用再抓药费银子了。家里再有进项就攒着还债吧。” 他一说话,范老太太就没有再针对赵氏,让他们各自回屋睡觉去,还能省灯油。 许杏没有洗漱用品,看着长青认真的刷牙洗脸,十分羡慕,自己只能多用清水漱几遍口。 长青注意到了,却只是皱了皱眉,鬃毛牙刷他也只有一把,不能给她用,只好以后再说了。 对于睡觉的安排,许杏也没有异议,因为长青读书写字,他房里有桌椅,她趴着睡,就当读书时通宵自习了。她不是逆来顺受的软包子,可是她拿到的这把牌太烂,起点太低了,她根本没有资本硬气。 身体状况不算好,又经历了一系列的变故,许杏趴在桌边,很快就睡着了。 听着许杏均匀的呼吸声,黑暗里的范长青勾了勾唇角。瞧着再懂事有主意,也不过是个九岁女童罢了,留下她,总好过让她回去被父母随便卖了或害了。他再是满怀愤懑不甘,也不至于为难一个孩子,就当积德吧。 只是……上一世也有这么一回事,可那个女孩儿明明就是死的,他活过来了,祖母不要这女尸,执意要退,才揭出姑母贪了五两银子的内情。最后姑母退回了那五两银子,自己的娘竟又善心大发,还了债又找地方葬了那孩子,最后手里一分银子也没剩。这根本就是她自己做的决定,在之后的岁月里却成了她对儿子掏心掏肺的证据,动不动就拿出来讲,尤其是想要银子花的时候。 长青翻了个身,不去想那些过往。也许是因为他忠贞,老天爷给了他重新来过的机会,只是想起他死后见闻,他需要好好筹划一下之后的路,好在如今他才十岁,还有大把的时间。 许杏也不知道是如今这具古代乡下女孩的身体特别吃得住苦,还是自己确实适应性极好,几天下来,她已经习惯了范家的生活,即使衣衫单薄,顿顿吃红薯咸菜,她也没有生病,之前中的毒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了。只是,她一想到自己这个尴尬的冲喜童养媳身份,她就如鲠在喉,不停的寻思改变的办法。 范家老太太金氏是个厉害人,除了自己的亲女儿,谁在她手里也讨不到便宜,便是长青,对她也是恭敬有余,亲近不足。许杏倒是没挨过她的训斥,不过是因为她整日跟着赵氏去菜园干活,回家就缩在自己的小柴房里,等闲不在老太太面前晃罢了。 她只在长青屋里睡了两晚上椅子,长青的姑父罗铁柱带着兄弟和两个儿子给柴房砌了墙,装了简陋的木板门,稍微晾干了些,许杏就挪过去住了。 她什么东西都没有,柴房里也没家具,把柴禾堆在南墙边,在北面靠着灶房的地方铺些干草,她总算可以躺着睡觉了。 现在已经是二月初,天气也不再冰寒刺骨,正是春耕时分,就连范氏回娘家都不那么频繁了。范家只有两亩地,是赵氏在种着,金氏是不下地的。地里种着冬小麦,除了除草也没什么要做的,她们这一阵子忙的是菜园子,要翻地松土,种蔬菜。 “婶子,咱家年年种红薯吗?”许杏没改口,这么称呼赵氏她也觉得自在些,因为发现不少人家都吃红薯,却没见过什么红薯制品,她便试探着问。 “去年头回种,衙门里来人让种的,还别说,这个东西真能结,一亩地都收了两三千斤。”赵氏回答了,又不知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你们那村在山旮旯里,怕是不知道这个新鲜东西吧?” 您满脸那快要溢出来的优越感从何说起啊?许杏心中摇头,嘴上问:“那这东西都能做成啥呢?”行吧,就当我没见识好了。 赵氏愣愣的:“那能做啥?煮来吃呗,生着也能吃,就是费牙,我听说有人晒了磨面的,没吃过,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反正这东西是贱物,不能拿来交税,集上也没有贩子收,就是咱们庄户人自家吃,哪还有那许多讲究。” 许杏心中怦怦直跳,这说不定就是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