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侧身转过去,避开了目光。“这和玉桌子有什么关系。” “文人墨客有些不与人道的小爱好,是很寻常的。起笔处通常各不相同,但画完之后的收笔处,却是有说法的,叫作藏墨。” 秋柔的脸忽而就红了,原来那叫藏墨。 曾嬷嬷通透,见到秋柔的羞状,便知她已经猜到,“一线收墨,藏进暗花香。羊毫湿软,狼豪弹韧,紫豪呢,又扎又硬。收笔时,画已完成,玉纸再受逗弄,笔轻则身软,笔重呢就。。。” “嬷嬷!”秋柔匆匆打断,不叫她说出更加难堪的话来。 “陛下怎能同市井画主一概而论,定不会如此。嬷嬷不若再教我些规矩,免得我殿前失仪,连累嬷嬷。” 曾嬷嬷嗤笑一声,“用不着羞,要真能被陛下宠幸,封个娘娘来做,才是姑娘最大的福气!” 秋柔正了神色,“我不曾想到如此长远,只想躲过眼下,平平安安就好。” “入了宫门,一切都是身不由己。何况,玉纸终归是消遣物罢了,身为女子,在宫中若是没有依仗,日子难熬啊。 眼下,陛下尚无妃子,姑娘或许过得还算舒坦。可终归也快了,到那时候,姑娘还不得成为各宫娘娘的眼中钉肉中刺哇。” “多谢曾嬷嬷与我说这番推心置腹的话,可我并不想留在宫里。与其得宠一时,永囚宫中。不如做个消遣物件,总有被换新的时候,等到那时,或许我就能出去了。” 曾嬷嬷叹一口气,从袖中抽出一条缎带,“也罢,那便接着说规矩。”将缎带遮住秋柔的眼,在脑后轻系了一个扣。 “玉纸如同死物,作画过程中睁眼,是最大的忌讳。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会用白玉之色的缎带,蒙住双眼。切记,即便是吐息,也要小口进出,确保胸膛平稳,毫无起伏。” 曾嬷嬷扶着秋柔躺下,“来,咱们试着练习一下。” 之后两日,曾嬷嬷每晚给秋柔擦身摸油,更是事无巨细地交代,盼望着她能讨得陛下欢颜。 很快便到了第三日,富宁殿上下严阵以待。 所有房间都被打理得一尘不染,瓷器琉璃光可照人。 炭炉暖盏之类,更是错无遗漏的通通清出了殿外。 此时偏殿中,白玉桌上,一张无暇玉纸已经就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