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先吃到一口饭罢了,不是薛竹家的米,先吃一口也求不来长生,金石小少年的襄助,却是雪中送炭,并连累他自己陷入了险境,怎可一概而论? 薛竹执意道谢,好说歹说,金石终于收下了谢意:“阿竹姐姐的谢意我们收下了!” 快打住,他收下还不行吗?金石以往没与这种香软脆弱的女子打交道,太费功夫了。 最不耐烦这些嘴皮子功夫。 “小兄弟你们可有去处?”薛竹才说到实在之处,安阳县城内开设了福田院,接纳金石这样的流浪儿,还会传授谋生技能,雇能干之人去做工。 金石这样的外地流民,城内都进不了,福田院自然也不会收。 可金石他们毕竟是孩子,又对她有恩,薛竹打定了主意给他们介绍一个稳定去处。 这回金石终于没有怀疑薛竹想骗他,卖掉他们,薛竹一路亲自送金石一行人至福田院,与福田院的婆姨们交代清楚来人,才同金石告别。 安顿好这群小孩,薛竹才看向亦步亦趋跟随在她身侧的成昭,主动牵了人家的手,“昭昭我们回家。” 一直没离开半步的刘都头这时终于有了眼色,他也该走了,讪讪与成昭分别。 走了走了。 成昭外出半月没归家,薛竹掺和赈灾施粥他事先一点也不知晓,薛竹山村里长大,涉世未深、天真单纯,哪怕她经历了几次磨砺,考虑做事还是太简单。 隐患重重,最适合她的,莫过于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昭昭每日带兵清理流寇,就是为了还百姓一个安稳日子吗?” 成昭还俗一是因为薛竹,二来昭昭原本是僧人,普渡世人,但眼下百姓吃不饱穿不暖,佛经救不了世人,他如何能看淡疾苦寻找心中佛?弘善更愿意脱下一身僧衣,成为成昭,为苦苦受难的百姓做些事情。 同样是助人,穿不穿袈裟都无所谓了,佛祖自在他心中。 清澈的美眸盈满了情愫,昭昭想做的事情,亦是她的愿望。 成昭却摇头,“我所愿,也有私心,不要拖累了你。” 因为她吗?宁愿她什么也不做,也好过受了伤害。薛竹听得此话,更加半分怨言也无。想必再重复一次危险,也心甘情愿。 “怎么会拖累,昭昭保护我呀。” 一双依恋挂在男人脖颈上,娇俏的声音柔软清甜,“若没有你,我就真该害怕了。” 嘴上说着害怕,薛竹心知自己正置身世间最安心之处,足以撒娇似的倾诉。半年时间足够薛竹习惯,成昭是那枝繁叶茂的大树,永远为她遮风挡雨,再没有人能让她如此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