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意不解,穆乾人还在魍魉镇,哪儿来的叛乱? 可皇令又岂是开玩笑的,这般阵仗前来,郁城定然是出了事。襄王府里外上下突然满是疾行的官兵,深夜时分,灯火昼明。 文梵音心念着那边诵经的和尚,如此变故,他们这经怕是念不得了,便急忙去安排出府事宜。 王如意这边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脑子里只剩一个想法:去找李时年。 她横冲直撞地来到李时年的房间,也顾不得礼数周全,只颤声问道:“穆乾呢?” 李时年似是并不意外她的到来,此时正端坐在桌边喝茶,见她如,也不过是抬了抬眼皮,回道:“他提前出发去了郁城。” “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才得到消息。” “这不是你的安排?”她有些不解。 李时年摇头:“按照我的安排,他应当十日后启程,与早就潜在郁城的人马汇合。” “他怎么会突然启程?”王如意想不通。 李时年也无法解释。 她突然想到另一个人,便问:“汝统呢?” 李时年答:“他被留在了魍魉镇,穆乾没带他走。” “怎么可能,他向来是离不开汝统的。是不是襄王对他说了什么?”王如意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 “王爷禁足府内,连明山堂都出不得,如何去见穆乾?”李时年否认,“他也没必要去见。” “可穆乾不可能不告而别的……” 李时年手指捻着杯沿,半晌后方道:“或许有另一种解释。” “什么?” 他直直地望着她:“穆乾打算假戏真做。”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如意眉头微皱。 “他一直痛恨归降一事不是么?”李时年将话说得越发直白。 王如意反驳:“可他哪来的人去做戏?” 李时年:“天底下和他志同道合之人,都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你自己听听这像话吗?他又不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今日之况,如何提前安排这些?” “或者,他早就有预谋,算好事情会如此呢?” 王如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道:“他又不是你。” 李时年倒是听了去,反问:“我怎么了?” 王如意心道:你机关算计,心肠歹毒。可她嘴上却说不出这话,只答:“你不要污蔑他。” 李时年耸肩回道:“我只是跟你说清这种可能。” “我不信。”王如意斩钉截铁回道,说罢转身欲走。 人还没出房间,胳膊便被李时年拉了回去:“你要去哪?” “去郁城,去见他。”王如意道,“猜来猜去有什么用,见了他问问就全知道了。” 李时年一脸严肃:“你哪儿也不能去。” “凭什么?”她试图甩开他的手。 李时年没有回答,只是拉住她的那只手力道更强了些。 “怎么,你要绑了我?”王如意气道。 “如有必要,也不是不行。”他徐徐答。 她试图和他讲理:“穆乾现在一个人在郁城,他可能会有危险,我必须去把情况弄清楚。” “或者,他就是那个危险。”李时年回。 王如意见他一副认定了穆乾已经假戏真做的样子,慢慢也反应过来:“我懂了,你现在是怕我跑了,自己无法对襄王交待,是吧?” 李时年一愣,却道:“你非要这么以为,那便是吧。” 王如意冷下了脸:“李时年,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有些事情,比我和你的友谊更重要。”李时年答。 王如意讽刺地回道:“哦,比如你襄王义子的身份?你平西将军的官衔?还是你在天祈未来的仕途?” 李时年只看着她,一字不答。 王如意也看清了现实:“左右你就是不肯放我走了,对吧?” “对。”他点头。 “行。”王如意咬牙回道,“有本事你就关我一辈子!” “好。”他轻声答,继而大声传唤外面的守卫:“将公主好生送回卧房。” 王如意盘算着自己这也算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怪只怪自己出事的第一反应是去找李时年帮忙,若是能同先前一般,有这万事只能靠自己的觉悟,趁乱先跑出去,这会儿早就青鸟归山,随心所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