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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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蓝在那边,夜深了,我过去于理不合,可是他还没睡,要念经到天明,我就想在这边陪着他。”

“你这样做他又不知道……”

“我本来也不是做给他看的。”

“那还有什么意义?”

“做在人前的深情不过是演戏,我不缺那些,我也不稀罕那些。”

王如意:“梵音,你为何会喜欢迦蓝?”

“我为何不能?”

“我之前问过昭儿,她为何喜欢李时年,你猜她怎么说?”

“看中了时年哥的皮囊?”

“你怎么知道的?”

“都说了,天祈想嫁给时年哥的女人多了,她那点小心思,有什么难猜。”

“你也是因为迦蓝的皮囊吗?”

文梵音摇头:“你可知他为何做和尚?”

王如意摇头。

“迦蓝原本是商人陈员外的独子,从小过的是衣食无缺的日子。他自幼聪慧,受教名师,十二岁便因诗文赋辞名满若水,若水城人都说,我们这里要出状元了。在去皇城赶考的前一日,他去寺里求福,那是他平生第一次去庙里,在他母亲的强迫下,要他跟佛祖求个状元。”

寺庙内跪着各种各样的人。

他心道,来庙里求,无非就是求平安,求康健,求官求财求姻缘,陈迦蓝看着这么多人嘴里不停地碎碎念,不知道坐在中间的那位佛祖,到底能听到几个人的声音。

母亲在旁催促:“快快跪下。”

陈迦蓝例行公事般跪地,念道:“求佛祖保佑我能高中……”

他话还没说完,旁边一老妇的喃喃入耳。“求佛祖保佑我儿早日恢复健康,我愿代替我儿赴黄泉,求佛祖保佑我儿早日身体健康,求佛祖用我的性命去替代我儿,求佛祖……”

他有些愣神。

右边跪了个年轻女子:“求佛祖保佑我母亲早日醒过来,信女愿一生信奉佛前,只求母亲能够长命百岁。”

他跪在原地,没有再说下去自己的祈愿,倒是对周围的喃喃声起了兴趣。

这天下,怎会有如此多的疾苦。

他看着人们额头磕出的青紫,绛红,开始不屑的戏虐之心渐渐变得庄重。

愈多的人,是来求佛祖宽宥多几日性命。愈多的人,是来求佛祖轻减多几分苦痛。

愈诚心之人,求的愈卑微。

富贵,前途,名利,似乎在这里都成为不足道之言,因为这香院里浮着那么多的性命,疾苦,离别。

迦蓝这一跪,似乎膝盖便被楔在了蒲团之上。

“母亲,百姓为何来寺庙祈福?”

“心中有愿,自然要来。”

“来了便能灵吗?”

“佛祖听到了就能。”

“这么多人,佛祖能听到几个?”

“所以要心诚,心诚则灵。”

次日陈迦蓝进皇城赶考,三月后,殿前钦点状元,可他从御殿出来后,径直跑去皇城香火最盛的寺庙坐了三天。

第三日,他未尽水食,倒在了佛前。

住持问道:“施主因何如此?”

迦蓝:“我想听听大家都在求什么。”

“因缘际会,施主何不独善其身?”

“我不是因为好奇,我只是觉得,如果连我在下面也只能听到这些,那么佛祖高高在上,又能听到几个人的祈愿呢?”

“佛祖不是用耳朵听的,因而他能听到一切。”

“那为什么前日来的老妇人,还是没了儿子?”

“万般皆是命数,佛祖自有深意。”

“苦难的深意是什么?”

“是修行。人生苦短,皆是修行。”

“那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你想要的答案,只有佛祖能给你了。”

第三日,迦蓝遁入空门。

陈员外一家哭天喊地,仍旧得不回这位神童的心。

“所以你猜,他为何要做和尚?”

“找答案?”

“不是,迦蓝的故事,世人都知道,可是世人都不懂,他如何能抛下与生俱来的财富,奋斗半生的仕途,有的说他是中邪了,疯魔了。有的说他是金蝉子转世,是文殊菩萨坐下神童。但是我知道,他真正做和尚的原因。他只是觉得人间念求如此多,佛祖听不到,所以他要在佛祖身侧,日夜替百姓说给他听。别的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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