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用衣襟遮着的剔骨刀从腰带上取下握在手里,顺着舱壁摸到一处狭小的舷窗下,用手轻轻推了推,舷窗没被从里扣住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隔着缝隙她看见纠缠在床榻上的一男一女,女人的呜咽时断时续,那声音极力忍耐极尽遮掩。她原先大概知道,但是亲眼所见还是羞红了脸,赶紧缩头矮下身。 房内女人一声痛呼,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李逍抬头看见男人起身露出满脸虬髯。 徐三鳌胡乱地将长衫收拢,从榻边的矮几上取了茶壶斟水,接着毫无预兆地将整壶滚烫的茶水尽数倒在半卧在地的女人身上。 女子衣不敝体,茶水的温度灼烫,她白皙的后背很快一片通红。女子身体发颤却强忍着没发出声音,裸露的肌肤上遍布紫痕,乌黑的长发半遮着脸,仅露出的半张脸一丝血色也无。 李逍用手捂住嘴,将吃惊咽回肚内,那女人不是龚花花是谁,她还没跑! 舱内徐三鳌扔掉茶壶,揪起龚花花的长发扬手就是两记耳光,“贱人,你以为自已还是北水宫少宫主,爷让你清醒些,你就是世子不要的一块破布,爷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指着地上的龚花花继续骂道:“你该庆幸自己尚有几分姿色能给爷暖床,这是爷给你脸,舱里女人多得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哪一日爷也如世子般厌了你,你便去畜牲舱与那贱婢一样归天去吧。”他一下将龚花花拉到身前,张开血盆大嘴狠狠嘶咬在龚花花脖颈、肩头…… 李逍不忍听龚花花发出的惨叫,用手捂住耳朵。 李逍见过龚花花鲜衣怒马傲然于人前,此刻却毫无尊严地在徐三鳌身下承欢。她虽对龚花花的作为不认同,但同为女子看其被人如此轻贱心内不由涌出同情与愤懑。 舱内徐三鳌继续□□,龚花花的低吟求饶声以及徐三鳌兴奋的哼哧声刺激着心内天人交战的李逍,她下意识地出手,剔骨刀穿过舷窗向徐三鳌太阳穴飞去,可惜内力全无,这一下精度虽在却失了力道,被徐三鳌抄手接住。 待徐三鳌看清手中的剔骨刀太阳穴不由一跳,他立刻转身朝舱外嚷道:“什么人?” 一击未中,李逍缩在暗处不敢再轻举妄动。 徐三鳌将龚花花拉起挡在身前,“他妈的是谁偷袭老子?谁吃了雄心豹子胆……” “轰”一声巨响传来,船身巨烈晃动,接着又是接连几声巨响,船上未被固定的家具物什落了一地,摔倒的徐三鳌将龚花花挡在身前惊魂未定,舱门被人从外一把拉开。 徐三鳌大惊失色,手中的剔骨刀飞出,却被门外的人一下接住。 徐三鳌这才发现门外站着的是聂五魁,惊道:“老五怎么是你?你受伤了!” 爆炸时聂五魁被余波震倒撞到硬物,额角立时肿胀。他扫一眼地上衣着清凉的二人,又看一眼手中的剔骨刀皱眉道:“遇袭!你还不赶紧出来。” 徐三鳌没理会身前不住挣扎的龚花花,直到她挣出去拖起床上的锦被包裹住身体,他这才起身慌忙披了外裳,“遇袭?北水宫的人?世子在哪?” 救火的声音不断传来,甲板上全是仇池军士杂沓的跑动声。 “船队已进入北海,希望你那被欲望填满的脑子里还有些清醒。” 徐三鳌终于想到了什么,扫一眼缩在墙角的龚花花,“又是来救这贱人的,世子这招添油战术着实巧妙,他们来了就别想活着回去!” 眼见聂五魁转身便走,徐三鳌边穿上外裳边追出舱,临走还不忘威胁龚花花,“老实点,不然你知道后果。” 二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从暗处慢慢转出的李逍沿着舱壁轻手轻脚地摸进舱房。徐三鳌的房门没锁,坐在梳妆镜前的龚花花正用一把木梳梳着头。 李逍奇怪她明知有人来救为何没有动作,而龚花花则震惊于从铜镜里看到的脸,“你,你……你竟然还没死!” 李逍没计较她的言语无状,“徐三鳌这会顾不到你,你赶紧逃吧!” 龚花花直勾勾地望着铜镜里的她,苍白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你是谁?”这女人绝不可能只是谢府的侍婢。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应该趁机会离开。” 龚花花盯着她看了许久,表情晦涩难辨,终于将目光从她脸上移回,继续用木梳梳着头,仿佛梳头才是此时最要紧的一件事,“离开!茫茫大海不是谢府的鱼塘,如何离开?” 李逍想了想,没将自己逃走的计划和盘托出而是说:“即便不能离开,船上尽有可以藏身的地方,你如何甘心受此羞辱?” 话音方落,龚花花猛地起身,她想退已不及,右手被对方一把钳住,捏得她手腕生疼。” “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