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这些,四处张望,门外哪还有徐三鳌的身影。 她不甘心,脚尖踏地借力三两下人上了另一处房顶,登高远望街道上并没看见徐三鳌的身影,只河里一叶小舟正快速地往北边划去,在水面上留下一道白色的水迹。 小舟划了半天,终于在秦淮河流至长江口的一处小码头边靠了岸,此时正值午休时间,但这处偏僻的码头上却人来车往忙碌异常,码头旁停泊了数艘货船正在装卸货物,稍远的河面停着十余艘大船。 上岸的徐三鳌匆忙间与一位从船上往下卸货的伙计撞上,货箱被撞在地上发出“哐铛”一声响,本就心情不佳的徐三鳌被撞到伤处,抬脚将那人踹翻,骂道:“蠢货,找死吗!” 那人蹲下紧拣慢拾,李逍看清散开的木盒里装的是枪、弩还有成捆的箭矢,她心里咯噔一下,还没来得及多想,河面的大船上突然传来声响。她抬头,一名女子落水,数名黑衣人自船上相继跳入水中,河面上一圈圈涟漪荡开,无数个脑袋浮浮沉沉。 眼看着黑衣人将落水的女子救上船,虽隔得有些距离李逍却觉得那女子似乎有些眼熟,只是她此刻没空细想,仇池人哪里弄来的这些军械?这些军械要运去哪里?他们想干什么? “什么人?” 既然身形已露,李逍索性站起身,“喂,你们是什么人?可知在晋国私运军械贩卖人口是死罪!” “杀了她。”黑衣人持械攻来却不是李逍的对手,以至黑衣人越聚越多。徐三鳌发现是他将人引来了小码头,他又急又气更怕世子追责,抽出弯刀红着眼睛杀了过去。 对方人太多了,随着徐三鳌加入,李逍应付的有些吃力,但仗着轻功亦不算什么。脑后有风声传来,一柄折扇凌空飞至,李逍从徐三鳌挥来的弯刀旁掠过,身形尚未落稳,折扇冲她身前大穴点来,两手交叉相抵,身形再次借势掠起,人尚在空中后颈突然一痛,周身气血不由一窒,折扇锋利的扇沿近在眼前,她整个人后仰,徐三鳌扫腿攻她下盘,她临急连忙变招侧身,颈侧又是一痛,痛得整个人当即摔倒在地,一双手飞快地点了她穴道,昏迷前看见一张斧凿刀削般的脸。 陆畅收起折扇,徐三鳌走过去刚唤了声“世子”,便被陆畅一巴掌打歪了脑袋,他扭过头刚想开口解释,陆畅又一巴掌扇了过来。饶是徐三鳌皮糙肉厚也被打得满嘴是血。 陆畅接过属下递来的帕子仔细擦试手掌上的血迹,沉声问:“这女的怎么会在这?” 徐三鳌嘴角流着血却没敢动手擦,站在旁边嗫嚅道:“……属下无能,姓谢的狡诈……” 陆畅冷冷睇他一眼,他低头不敢再吱声。 陆畅对刀削脸道:“聂五,你去通知他们一声,行动提前。” 聂五魁点头转身便走。 徐三鳌跟在陆畅身后陪着小心,“世子……这丫头怎么处置,丢江里喂鱼还是把她吊死……” 陆畅表情淡淡,“你没觉得这丫头的武功有些怪吗?” 徐三鳌附和道:“世子眼光犀利,您不说我还没觉得,这丫头的武功确实有些像那个门派的,只是作为那个门派的人,这丫头长得又过于普通……” 陆畅眸色沉沉,不奈烦地挥了挥手中折扇,“交给老五,聂五会让这丫头亲口说的。” 徐三鳌点头,心想交给聂五魁,这丫头怕是会后悔今日没死在自己手里。眼见世子出气后未再表示,看来这关应该是过了,他从地上提起晕厥的李逍亦步亦趋跟在陆畅身后连走路都带着小心。 李逍被打晕带上船这幕被不放心她赶到小码头的布衣男堪堪瞧见,他慌得膝盖一软瘫倒在地。他因放心不下恩公遂将女儿安置后又再返回,谁知一路跟随至此瞧见恩公遇难。 布衣男愣怔半晌心如死灰,恩公因他得罪歹人反被其害,他的罪过大了,如何才能救出恩公?灵光乍现,先去墨羽巷的谢府告之一声,惟今之计只他一人救不出恩公,赶紧去谢府搬救兵才是正途。思及此挣扎着起身,悄摸着退出小码头视力范围后才奋力向南城奔去。 布衣男跑到城南的墨羽巷已是末时六刻,谢府的门房听他一阵絮叨后终于明白他口中的恩公是客居府内的李逍,于是唤来了谢智。 谢智一听逍姐被掳当时便急了,偏公子今日不在府内,他立刻驾车前往桓府别院。 此时的桓府别院中谢衡与设宴款待的桓烃相谈甚欢。二人虽与荥阳郑渊并称金陵三杰,但因政见不同从前交往并不亲密,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二人都认同面对外族强敌国家利益为先的大局,故推杯换盏笑谈风月一笑泯恩仇。 酒过三巡桓烃轻笑,“定之兄提出的土断政策今日暂不评论,但兄适才说到的,与其广设粥棚不如增加灾民就业机会之策,弟觉甚好。灾民就业后有了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