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逍点了点头,与她猜测的答案差不多,毕竟她师父墨老当年在江湖的名号便是能医死人肉白骨的毒医黑煞,于是她问:“羌王中了什么毒?” 那人郑重答道:“七月雪。” 李逍竟从未听过这名字,有心想问墨长老,却见四位长老表情或多或少有些异样,不由心下孤疑,“此毒有何古怪?我闻所未闻,墨长老可医过此毒?” 墨翟打着哈哈,“老子即便二十多年未曾踏入江湖,江湖上还有老子的传奇,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墨长老笑得比哭还难看,李逍知道长老们定是有事瞒着她。她收回目光转首继续问黑衣人:“中毒之人有何征兆,你们又如何知道这毒药的名字?” “回大人的话,初始族中无人识得此毒,后来遇见一位公子,称我王日日咳血的征状极似一种稀有毒药“七月雪”,得这位公子赠药压制毒性又得其指点,故而千里迢迢来昆仑虚求请墨长老回去医治。我王若命丧黄泉,羌族也将分崩离析,请各位大人施以援手救我王性命救羌族于危难。”说完三人跪伏于地。 李逍用手指轻点眉间,“你说的这位公子见识不凡,既识得“七月雪”又能指点你来寻墨老应当不是无名之辈,可否告知这位公子的名讳?” 黑衣人抬起头,嘴唇翕张了几下甚是为难道:“非我等故意隐瞒,只是公子低调,我等不知,但族中大巫应该知道。”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碧淼年轻时脾气就火暴,此时再不奈烦起身呵斥道:“你们少在这里装傻充楞,我派悬居海外便是不想被人打搅,百余年来首次被尔等闯入山门,外面还有个什么狗屁公子知道进山的路,叫我们如何安心?!为保住进入昆仑派的秘密,既便不杀你们,也会将尔等刺瞎毒哑,怎会毫无芥蒂地下山去救你家主人?谁知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黑衣人一听这话,当下便急了,“我家主人中毒,我们千里奔波只为求墨长老下山救人,如今也只有墨长老才能救得我王,我羌族绝没有其他主意。”他伸出三个手指道:“我对天起誓,我们绝不会泄漏半分昆仑派的只言片语,否则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碧淼撇撇嘴,虽未出言反驳但显然没信。为首的黑衣人沉默片刻看向另外二人,稍顷三人似达成默契,为首之人郑重道:“请墨大人依诺为我王医毒,我们会誓死保守进入昆仑派的秘密,蒲甲带路后也会……”牙根一紧。 墨长老惊呼一声不好,迟了一步,黑衣人嘴角流出一道黑血。 与此同时伤腿的那名黑衣人也咬毒自尽,吴痕赶紧上前卸下最后一人下巴。 李逍探了两人的鼻息心脉,冲碧淼和蝶姨摇了摇头。 碧淼很想上前踹上二人两脚,“这些人竟然以死相逼,实在无耻。” 蝶姨皱眉道:“现下怎么办才好?” 无人回应,柏儋迟迟没开口,蝶姨低声迟疑,“墨老二十多年前确曾解过七月雪,但此毒稀少,会解毒的更少,知道墨老能解毒的也就那么寥寥几位。你们说……那位公子会不会与他有关系?!” 蝶姨话虽未言明,但在座的长老们却心知肚明,互相看了看都没出声。 李逍自最后一名黑衣人齿间取出毒药嗅了嗅,“苋齿草淬了赤潮蛇毒,沾之立时毙命。” 吴痕:“禀掌门师姐和众位长老,这些应是死士,抱着必死之心前来。” 须臾间便有两人死在眼前,李逍甫一出关便遇到如此棘手的难题不由以手撑额,头疼。 蝶姨走上前将单膝跪着的李逍扶起,叹了口气道:“现下这烂摊子如何收拾?难不成我们真要给那羌王解毒?”她眼睛望向柏儋,柏长老向来沉稳多谋,乃四大长老之首。 柏儋看向李逍,“掌门觉得呢?羌王救还是不救。” 李逍用手指轻点眉间,“自是要救的,只是这七月雪是何毒?我研习药理为何从未在药典里见过亦从未听墨老提过?” “……医学药典浩如烟海,逍儿你才修习几年,如何能一一识得。” 这话听着不无道理,可为何墨长老的眼神躲闪。 “如此也无他法,便请墨老您辛苦一趟与我同去草原救人。” 墨翟未及开口,柏儋突然打断道:“天色已晚,掌门出关后还未曾休息,既已决定下山救人,救人的药材物品也要时间准备。这样吧,掌门先回房,我等老人家也略微休息,等明日一切准备就绪再议不迟。” 柏长老向来谋定而后动,他提出明日再议,诸位长老再无二话当即各自散去。她有心拉着最疼自己的蝶姨询问让长老们欲言又止的一二消息,无奈被柏长老瞥来的一道眼光驱散,她学着墨老那样呵呵笑着放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