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
这哪是跑了!这分明就是老六要死了!
游梦之脑中一瞬间闪过从前阿赞坤制作的诡谲阴牌,顿时颇感头痛:
“然后,老六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就给你打了电话?”
葛老九麻木的点了点头:
“老六惶惶不安的过了一天,把第二处藏牌子的地点找了又找,又侥幸觉得可能只是那一天有了不知名的变故,所以牌子内里的东西没有按时带钱回来。”
“于是又过了一天,他才打电话问我。”
在场两人心里其实都明白,等待绝对不是最好的选择。
这情况拖得越久,变故越大,但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如此说多多少少有些马后炮的嫌疑。
“可我压根就没拿什么不该拿的东西!这是能乱拿的东西吗?那可是......”
葛老九胡须乱飞,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算了,多说无益,责怪也没用了。”
“总之后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和老六形影不离,过了几天,倒也真是平安无事。”
“老六也生了咱们俩小题大做的心思,但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因为第四天,老六的媳妇,就出了车祸,进了医院。”
“没多久,老六的老娘也偏瘫中风,孩子在学校和人打架,也进去了。”
游梦之深深皱起眉: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你们最应该做的事情,是去暹罗见阿赞坤,好好讲清楚事情,然后把该还的东西还给他。”
没记错的话,阿赞坤一手玩小鬼的术法,已经算是登峰造极。
以他的性格,那偷财小鬼许是被下了什么禁制......
不,更有可能是得到了什么许诺,诸如‘好好帮助这个人,就可以得塑金身;但他不遵守承诺,你就可以大开杀戒’。
老六以为事情冲着他去,但是显然并非如此,他还有家人朋友,并不能时时刻刻护住每一个人。
害怕逃跑,或是硬刚斗法根本没有意义,因为不知道何时何地阴影下,就会遭到反噬。
葛老九僵硬的沉默着,一片无声之中,游梦之终于回神,意识到事情似乎不太对:
“你们没有去?还是并没有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去了,说了。”
葛老九展眼回忆往昔:
“阿赞坤不同意收回牌子。”
“他很坚持,告诉老六这就是老六所求的,他已经全部做到了。”
“这是老六的错误,他不能为老六承担后果。”
葛老九虚虚闭着眼:
“阿赞坤的态度很奇怪......”
“任凭老六磕头求饶,涕泪横流,他只是重复问:‘为什么没有遵守承诺?你不是说这很简单吗?’”
“我本欲解释,将这件事归于意外,但阿赞坤反过来问我——
‘意外?那他为什么烧掉钱币?’”
葛老九戛然而止,游梦之一愣,瞬间想通了关键,怒道:
“你朋友连你都没说实话!?”
“他不会以为最后一张钱币烧掉,就高枕无忧了吧?!”
“那牌子里的东西后几天没有动手,哪怕动手也没有杀人,就是已经给了他机会了!这老六到底在干嘛?!”
只要是人,具会美化自己的错误行径。
这老六,明显就是真的老6!
再一联系前面的种种......
哪里的商城晚上会不清储物柜?不都是临下班的时候,就会将一切东西转移到遗失物品处的吗?
这前面讲的,不会都是.....?!
“假的。”
葛老九面有疲倦:
“老六他,不是我认识的老六了。”
“他一直带着那块牌,有钱了之后,有天和几个酒肉朋友去了乡下吃野味,喝了酒忘记了时间,然后一觉睡过了午夜,匆匆去乡间便利店扫空了东西,还是差一百才花完钱.....”
“他这跛脑壳,又想了想反正没人知道,就烧了。”
“烧了之后害怕,然后给我打了电话,又不敢和我讲实话,于是编了许多谎话圆谎,想让我对上阿赞坤,为他出头。”
游梦之只觉头痛欲裂,厌蠢和厌世感同时涌上心头,险些没有顺下气:
“6。”
别的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只能单走一个6。
葛老九看向天光落下之处:
“我也是那时候开始,才注意到白龙王的羽翼之下,阿赞坤的恐怖之处。”
“身体的一时落败能算什么呢?纵容人心才尤为恐怖啊!”
“从头到尾,他都在信守承诺,我能质问什么?质问为什么阿赞坤给那样的东西?可真的是他的错吗?收下东西的人没有错吗?五鬼搬财不也是耗费等同的事物来换取金钱吗?阿赞坤没有给对方留下机会吗?”
葛老九一口气问出诸多问题,这才长长叹出一口气:
“真是劫难啊......并非是别人,而是我内心无法过的一关,是我大道的劫难.....”
“完全颠覆了我所想的非黑即白,善恶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