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兰柯佩尔准备起程,自乌萨斯前往雷姆必拓时,乌萨斯的皇宫之内,切尔诺伯格的余波仍然在费奥多尔和维特之间荡漾。
此时,乌萨斯的皇宫已然入夜。
这一晚睡得香甜的乌萨斯人很多,但更多的是根本无法入睡的乌萨斯人,他们要么心中有事,要么心里有鬼。
“陛下,这是整件事的档案。”
乌萨斯君主的私人办公室里,乌萨斯议长维特上前,将仅有的最后一份切尔诺伯格的原始记录交给了费奥多尔。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费奥多尔气得胡须震颤,嘭地一声将这份原始记录重重摔在桌子上,桌上摆放着的那一盏煤油灯都吓得浑身一颤:
“内卫里是不是有人背叛?”
维特闻言,有些沉默。
“维特,诚实地回答我。”
“我的胸膛,就像是冬日里久未点燃的壁炉,只有坦诚的话语才能够让我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哪怕那些令人不快的事实会伤透我的心一样。”
维特这时才开口说道:
“陛下,我的陛下,内卫是绝对不会背叛您的。”
“他们会一直为您服务下去,为乌萨斯服务下去,直到这片大地被火焰吞没为止——只要您依然还是乌萨斯的君主。”
费奥多尔一声大吼:
“那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内卫对那个老怪物的死袖手旁观?!”
维特迟疑了一下,才说道:
“实际上,我的陛下。”
“我们派出去切尔诺伯格的内卫,总计七把利刃,三双铁腕,两颗眼眸,但他们只有五六个人回来……其他人……因为碎片的严重受损,已经赶往了文明的边界。”
“我不知道我有一天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派出的足有近一半的内卫,几乎毫无反抗能力的殉职了。”
“根据其余内卫的汇报,那时的战斗场面可以用夸张来形容,七八十年前,老内卫们远征极北,与邪魔搏杀,那场景也不过如此。”
“【高卢语】:黑夜染成了白昼,白昼又渗出鲜血,无穷的血瀑从中倾泻而下……切尔诺伯格的天空如被三种以上的天灾同时笼罩。”
费奥多尔一摆手,打断了维特的话:
“要是真有人抬手一挥,就能把黑夜染成白昼,天空开个窟窿,倒下无穷血瀑……做出如此夸张的场面,而这些人又正好要与乌萨斯为敌。”
费奥多尔的手在桌上用力按了按,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
“那我……倒要问问这几个人是谁?”
“是大炎那位坐镇边境三百年余载的老天师?离开了高耸的机关塔楼只身前往我们的国土,再次攥了一把天雷洒向乌萨斯的疆域?”
“又或者是西里尔·临光转世重生?从卡西米尔的坟墓里爬出来了?和之前在威卡撒亚堡垒那次一样,地平线的尽头升起了第二轮太阳?”
“还是伦蒂尼姆的那群该死的魔族臭虫,那些诸王庭的触手和爪牙派出了最肮脏的力量对我们的国土进行目中无人的挑衅?”
维特说道:
“不……陛下,我的陛下,情况要复杂得多,根据源石技艺的推断,我们基本可以断定为是萨卡兹们做的好事。”
费奥多尔立刻说道:
“我早该知道!那群内心肮脏,外表同样丑陋的魔族渣滓绝对留不得,先皇没能把这群劣等种族尽数灭绝,真可谓是个不小的遗憾。”
维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沉默地守候在费奥多尔的身边。
“够了,维特,先不提这些,切尔诺伯格的事情等下再说,直抒胸臆吧,维特,我现在要知道,这一场拙劣阴谋的主谋们,现在在哪?”
“直白的回答我!维特!”
费奥多尔如此说道。
“贝加尔大公,第三集团军副师团长兼松香总督,还有刻尔克子爵。”
维特语气平稳地说道:
“当然,我依然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他们的确是策划了整个事件的主谋。”
“而且,在内卫将要惩罚这些罪人,踢开他们的房门把他们吊死在自己家里时,却发现……”
“却发现,这些叛徒,他们根本不敢面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以及您的震怒,在受刑之前,他们就已经畏罪自杀。”
费奥多尔心中只觉得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说道:
“懦夫……这些懦夫……甚至没有面对一场公正审判的勇气,这些寄生在乌萨斯身上的阴沟虫豸,理应被千刀万剐!”
“看来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一旦自己被审判,他们龌龊至极的贪欲,他们污秽无比的心思,这些都会暴露在乌萨斯的国民面前。”
“而现在……我们依然没办法公审他们。”
维特点了点头,对费奥多尔说道:
“是的,陛下,很遗憾,这一切我们还是要将之安排在幕后处理,而不是暴露在台面上,现在乌萨斯的政局已经太过混乱不堪了。”
“【高卢语】:一旦把蠢笨的驮兽惹急,他们也会吃草以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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