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原来她的死,这座宅院里,人人乐见其成! 沈青鸾呕出一口血,眼前一黑,头沉沉地砸在金丝楠木大床上,发出沉重的敲击声。 …… “沈青鸾,你就是这样做娘的,竟然当众让倩儿难堪。范阳沈氏家教就是如此,连一个小姑娘都容不下!” 一个冷漠嫌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青鸾晃了两晃,眼皮费力睁开,眼前的一幕熟悉得让她眼底生痛。 年幼版的君倩可怜兮兮地抹着眼泪倚在君鸿白怀中,抽抽噎噎道: “我只是想和安阳县主亲近一二,县主为人和气,又喜欢我,夫人心中不喜私底下与我说就是,何苦当着众人的面让我难堪!” 沈青鸾侧目,果见君鸿白面无表情,只眼底的嫌恶毫不遮掩。 君倩长得跟他死去的前妻杜文娘有七分相似,尤其柔弱诉苦的委屈模样,跟杜文娘像了九分。 只要她摆出这副模样,便是要天上的星星君鸿白都会给她摘下。 更不用说是告沈青鸾的黑状了。 这副场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竟重生了?回到十九岁这一年,嫁到镇远侯府君家大房的第三年。 只因这一年,君鸿白在君倩对她刻薄不慈的控诉下,抬了杜文娘的妹妹杜绵绵进门做侧室。 又将主母中馈和子女教养全都交到杜绵绵手中,让她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而一切的开端,就是因为君倩控诉沈青鸾掐断了她在闺秀社交场合中大出风头。 君家上下认定她面甜心苦,刻意刁难继子继女。 “枉我以为你是个贤惠的,原来你那副慈母嘴脸都是装出来的!” 君鸿白声音冷得刺骨。 沈青鸾回过神,打断君鸿白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安阳县主喜欢你?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君倩抽泣声一顿,心虚地抬眼看了沈青鸾一眼。 可看清她的脸,心虚顿消,转瞬间变得怒气冲冲: “安阳县主喜好诗文,方才我一吟诗她就对我很是欣赏,你凭什么打断我!” 沈青鸾目光凝在她的脸上,“你吟诗?举头西北浮云望,倚天万里剑还长是你作的诗?” 君倩一愣,转而气得声音发颤,“沈青鸾,你什么意思! 我敬你是父亲的妻子,平日里对你恭恭敬敬,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剽窃诗文?” 说到最后,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带着威胁的味道。 沈青鸾心中一阵悲哀。 前世她一直觉得君倩只是小孩子气,即便她总是耍一些蹩脚的上不得台的手段,沈青鸾也多有包容。 甚至会主动在外帮她圆谎,就是为了保护一个失去母亲的少女那可怜的自尊心。 可她自以为的善意,在君倩眼里,或许只是愚蠢和软弱而已。 她威胁沈青鸾,简直驾轻就熟。 沈青鸾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光一片清明。 顶着君鸿白几要吃人的眼光,冷静地、无动于衷道: “你本意是要拍安阳县主的马屁,可惜拍到了马蹄子上。 举头西北浮云忘,倚天万里剑还长是描述武将征战的诗,安阳县主崇文厌武,你吟了这首诗只会惹她不喜。” 君倩脸颊猛地涨得通红。 沈青鸾没有直言说她剽窃,却暗里讥讽她不学无术,连诗文的意思都没弄懂就肆意卖弄,比说她剽窃更让君倩颜面扫地。 “还有,这句诗乃辛文夫人追忆夫君所作,你大庭广众念出来非但会惹县主生厌,还会让众人耻笑你年少思春。” 沈青鸾语气淡淡,君倩脸颊却是一阵挨了巴掌一般抽痛,几乎要被羞耻淹没。 “你,你……”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终是找不出什么话来抵赖,只得捂着脸一哼,呜呜扑到君鸿白怀中。 “呜呜,父亲……女儿,女儿不想活了……” 君鸿白心疼得无以复加。 抬眼看着沈青鸾,眼中满是毫不遮掩的冷漠: “沈青鸾,倩儿如今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你怎能用这种难听的话来羞辱她。 什么年少思春,你竟也说得出口,还不向倩儿道歉。” 沈青鸾看着他,又在内室扫视了一圈。 室内人人噤声,老夫人陆氏假作小寐,感受到沈青鸾的目光,捏着佛珠的手微微发紧。 君倩脸上闪过得意和幸灾乐祸。 多少次了,只要君倩挤两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