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城开车到银城,理论上来说一天多就够。 但是没有导航的江拾月多走了不少冤枉路,花了跟坐绿皮火车差不多的时间才到银城。 当然也归功于江拾月不赶夜路。 她带着孩子,怕赶夜路很危险,每天太阳不下山就会到城里找旅社住下。 而且只找国营的大旅社。 总之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花费了更多的时间的江拾月终于在第四天中午赶到了银城。 从花城到银城仿若跨越了四季。 上辈子江拾月出差也会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往往是夏装登机,下机时找卫生间换上衣服。 这回开车是每到一个旅社换一次衣服。 从单薄的单衣一路换到厚棉衣棉裤。 她跟阳阳的穿的衣服都是从东盛和永安“白嫖”来的,浓浓的港风味中透着精致时髦。 隔着很远就能看见大院门口有个移动的黑点儿,到了近处才看见是陈山河。 陈山河大约也认出了车,往这边迎了过来。 江拾月缓缓靠边停车。 好巧不巧,两个人相遇在江拾月穿来时的地点。 只是当时人在臭水沟,现在是臭水沟旁边的马路上。 江拾月停好车,拉开车门,满脸惊喜:“你怎么来了?” “接你。”陈山河张开胳膊,言简意赅的两个字里藏了满到要溢出的思念和担忧。 江拾月扑进陈山河的怀里,踮起脚吻向陈山河的唇。 陈山河侧头躲开。 江拾月:“……” “有人。”陈山河解释,目光示意大门口的岗哨。 他们虽然不是狙击手,但是视力都特别好,这个距离,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江拾月从陈山河肩头往大院门口的方向看了眼,撇嘴,“这种事他们倒是能看见了?当初我掉臭水沟的时候怎么不见他们过来拉一把?” “职责所在,他们不能擅自离岗。你掉下去时,已经有人打电话到营部了。而且,当时你要生命危险的话,他们会留一个过来一个。” 只是多在臭水沟里泡一会儿而已。 江拾月:“……” 前面有岗哨,后面车里有阳阳,夫妻两个总不能一直在路边上抱着。 江拾月主动松开陈山河,“上车吧!你不是说换单位了?” “你不进去打个招呼了?”陈山河没动,“你上次寄回来的那些衣物,我都交给许教导员家的嫂子了。刚才她看见我还说让你来了去她家吃饭。” 江拾月抬腕看了眼手表,恰好是饭点儿。点头,“那……先去蹭饭?” *** 萌萌看见阳阳欢喜地直蹦,阳阳一脸嫌弃,却挡在了萌萌可能会摔倒碰到的桌前。 江拾月觉得有意思,阳阳情绪比常人淡太多,难得会情绪这么鲜明。而且还是口嫌体直那种。 脸上看着嫌弃痘痘,身体却诚实地护着她。 这闷性子倒是跟陈山河很像。 江拾月想到这儿看向坐在身边的陈山河。 陈山河在跟许如山说话,却在她看过来第一时间在桌下牵住她的手。 萌萌妈把排骨汤端上桌,用桌上的围裙擦了擦手,坐下招呼他们拿筷子,“菜齐了,吃饭!拾月嫂子开这么久车饿了吧?” 江拾月确实有些饿,闻言不客气地拿起筷子。 “终于等到你回来了。你是不知道,这两天陈营……现在该叫陈队长了,天天天不亮就等在大门口,只要队里没事找他就等在门口,队里有事就让我在门口等你。原本说你昨天上午会到,我前天就把菜买好,谁知道你今天才到。这么冷的天,菜倒是能放住,就是把我们陈队长急坏了。” “对。”许如山附和,“昨晚那么冷的天,岗哨都两个小时换一次班,他自己一个人站到半夜,今早天不亮就又跑去站着。早饭都是我差人给他送过去的。” 江拾月筷子一颤,心像被扔进温泉池里,暖洋洋地冒着泡。 她侧头看向陈山河。 陈山河耳尖发红,淡声道:“别听他们胡说,没那么夸张。” 江拾月没说话,手指蜷缩在他掌心抠了抠。 陈山河顿了下,大掌包起她的手,攥住。 两个人在桌下悄悄肢体互动,萌萌妈的话题早就换到了别处。 “来,拾月嫂子,我敬你一杯!” 萌萌妈朝江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