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拾月先回家在木箱底翻出原主藏的钥匙去打开门。 陈山河把工装放在外头,自己找了把扫帚开始打扫卫生。 这套房子离公厕不远,格局跟他们现在住的那一套差不多,就是一室一厅的布局。 因为中间换过几次主人,房间里不算脏,只有一层薄土。 江拾月拿了抹布擦洗桌子椅子。 “你买这么多工装做什么?”陈山河问。 “不是买的。”江拾月摇头,手里动作不停,“抵账的。” 简单把跟制衣厂的渊源说了下。 陈山河听完第一句话是“以后别去那个黑市了。”顿了下补充道:“如果非要去,叫上我。你说的那个乔四爷不是个善茬。” “你认识他?” 陈山河摇头,“不认识,但是听说过。那这么多工装你打算怎么办?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找人。” 江拾月惊了,“你还认识买工装的?” “战友多。他们转业退伍后干哪行的都有。”陈山河淡淡道。 江拾月默默竖起拇指,突然想起一句话。 这世界上最铁的两种关系:一起扛过枪,一起女票过女昌。 实打实羡慕,这都是人脉啊! 无论什么年代想做生意都离不开人脉。 羡慕归羡慕,江拾月还是毫不犹豫拒绝了陈山河的好意,“谢谢你!不过暂时不需要。” 开玩笑! 这是她第一桶金换来的。 哪能低价倒出去? 这些衣服在她手里不翻一倍,她都不是合格的投资人。 陈山河不懂做生意,但是知道这年头不允许个人经商。这些工装其实是烫手山芋。 只是江拾月似乎不这么认为。 “那你打算怎么处理?”陈山河追问。 江拾月纳闷地看向陈山河,“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不像陈山河风格。 陈山河抿唇不语。 江拾月自己找到答案:“噢,你怕我违纪犯规连累你?你放心,能走康庄大道谁愿意过独木桥?我一定遵纪守法。” 不包括现有的某些经济相关的规则。 陈山河张嘴。 弯腰擦桌子的江拾月没注意,接着道:“我打算行善积德干点好事。带着嫂子们赚点零花钱。” 大院地处偏僻,进出不易,来随军的嫂子们基本都是全职在家伺候老公孩子。 孩子小点的还好,三五个军嫂凑在一起,在院里溜溜娃,顺带聊个天,时间过得还快些。 像王红这样还没孩子,或者家里孩子长大已经不用贴身照顾的嫂子们,在家属院的日子说美也美说难熬也难熬。 美在一天到晚没什么事,开心了做个饭不开心就吃食堂。偶尔有个小病小灾大院里面就有卫生室,看病拿药都免费。 闲着没事就串门闲聊天。 清闲的日子胜过大部分穷苦百姓。 但,家属院就这么大,固定的嫂子们就这么十几二十个。 偶尔来个探亲的嫂子立马像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一样会引起围观。 大家都喜欢跟探亲的嫂子聊天,问外面的世界。 说坐井观天不太好听,可在家属院时间久了确实有点与世隔绝的感觉。 嫂子们每天睁开眼到闭上眼,来来回回见的都是这么几个人,说得都是一些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的陈谷子烂芝麻事。 没孩子的嫂子更惨,不光聊不了孩子还聊不了男人。 她们男人的职业特殊,动辄就涉及保密,聊两句就是死局。 以前嫂子们每天最大的热闹就是看江拾月和张素芬折腾。 气归气,日子总归不无聊。 有江拾月这个“臭美大辣椒”在,最起码嫂子们能准确知道外面流行什么款式的衣服兴什么样的面料。 然而这两个多月,江拾月改到城里去折腾。 一回来就闹大的。 热闹看了,肉也吃了,但是大家也发现江拾月离她们越来越远。 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了。 就好像都是一个班里的学生,大家都讨厌一个调皮捣蛋的差生,可突然某一天,这个差生不调皮捣蛋了。 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这个差生已经成了全校第一名且落第二名一百多分。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