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
颜初靠坐在窗边,一脸无语的看着对面的许守清把自己解了一半的九连环给抢过去,结果现在越解越乱。
外面声音渐渐嘈杂,看来是到主街了,颜初漫不经心地想着,抿了一口茶水。
不料马车突然停了,颜初沉默的看着洒到手上的茶水,却听到对面传来一声闷响。
「嘶——」
许守清揉了揉后脑勺,面上有些不快:「怎么了?没这么快到吧?」
本来就因为夸下海口,说自己很快就能解开这个九连环,结果却越解越乱,在颜初面前失了面子,现在又磕到了脑袋,这让她心中火气愈盛。
「女郎,前面堵着了,现在过不去啊!」着前面拥挤的道路有些发愁,总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颜初掀开车帘往那边看去,却见前面停着几辆马车,不远处被人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遮得严严实实,只隐隐听到几个「漂亮」、「小郎君」、「可怜」之类的字眼。
果然啊,人都是爱看热闹的!这么冷的天,还能聚集这么多人,也是不容易。
颜初默默感慨了一句,吩咐道:「绕路吧。」
看那架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
「是。」
见颜初放下车帘,许守清也坐了回去:「你就不好奇那边发生了什么?」
「你要是好奇的话,可以自己去。」颜初老神在在的理了理袖子,并不打算舍命陪君子。
「啧,你这好端端的一个妙龄少女,怎么就这么闷呢?跟个小老太婆似的。」许守清兀自在那嘀嘀咕咕,不料原本动起来的马车又突然停了。
「咚——」
嗯,是许守清的后脑勺和车厢亲密接触的声音。
「嘶~怎么又停了啊?」许守清一把掀开车帘,十分恼怒。
「这个……后面也有马车过来了。」着面带怒火的许守清,缩了缩脖子。
「……」
许守清探出身子往后望了一眼,又忿忿退了回来:「得嘞,等着吧!你说这都什么事儿啊?」
她们之前都是走另一条路回家的,走到半路,却发现一棵树倒在了路中间,过不去了,这才改道,结果又堵在这里了。
颜初眼眸微黯,想着前几天颜姝和她说的,最近有人在颜家附近徘徊,调查颜家,也不免对现在的状况多了几分在意。
一杯茶饮尽,马车这才慢悠悠地往前走,若不是外面太冷,颜初估计早就下车步行回家了。
许守清倒是兴致勃勃地掀着车窗帘子看热闹,尽管什么都看不清楚,也丝毫没有减少对此的热情。
「好像是有人在‘卖身葬母嗳!我还以为这种事情只会在戏文里出现呢。」
好不容易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事实,许守清便迫不及待地与小伙伴分享。
颜初不咸不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许守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一时有些讪然。
不管这事儿是真是假,便是事不关己,也不该幸灾乐祸。
虽说她也没那个意思,但这话听着就让人觉得……心寒。
想到这儿,许守清顿时跟个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着脑袋不说话,自顾自地给自己灌水。
「啊——」
一声尖叫响起,周围一静,随即是更大的议论声。
许守清索性出了车厢,往不远处望去,就见人群不知何时空出了一大片,一华服女子正带着一群人趾高气昂地站在那身穿孝服的男子面前。
这冰天雪地的,那男子身形单薄,此时正跌坐在地
,仰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怯懦地望着那华服女子,让人心生不忍。他身旁倒着一块木牌,后面似乎是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见那女子要伸手抓人,那男子吓得直往后躲,哭喊道:「夫人呐!小生自知卑贱,不敢奢求太多,只求母亲能够安然下葬了,银子实在是使不得啊!」:
周围众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敢为他出头的,在场大多都是平民百姓,而那女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要是贸然替人出头,少不得自己还得遭殃。
那女子一听,目露凶光,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女上前抓人:「夫人我愿意买你,是看得起你,小***别不识好歹!」
许守清看得心头火气,急忙制止:「都给我住手!」
她一走近,那名男子顿时扑了过来,一把抱住许守清的腿,哭诉道:「这位小姐,求您行行好,买下我吧!小生不敢奢求太多,只要让我母亲用副好棺材下葬就可以了。」
颜初面无表情的掀着车帘观察着那边的事态变化,不发一语。
「女郎?」些搞不懂自家主子的意思,试探着叫了一声。
颜初抬手制止下来的话:「你去周围问问,那位公子,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还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