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苍白,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好歹还记得这是在图书馆,只能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响。
可这实在难熬,颜初干脆趴在了桌子上。
她的脑海中陆陆续续闪过一些片段:
有人在桃花树下舞剑,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那漫天的桃花,灼伤了她的眼,让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恍然记得,那人收了剑,含笑看来:「师妹,如何?你师兄我的剑术不错吧?」
后来那人递来一枝桃花:「你那院里的栀子花确实漂亮,可惜不是白就是绿的,未免太冷清了些,添一枝桃花,给你装扮一二,看着也热闹些。」
有人冒着风雪走来,逆光而立,不知从何处拿出一串晶莹剔透的冰糖葫芦递到她眼前:「哈哈,真是一只小哭猫,好了,别伤心啦,再哭就不漂亮喽!喏,师兄特意给你下山买的,喜欢吗?」
有人从远处匆匆跑来,将一捧栗子递到她跟前,声音里满是欢快:「师姐师姐,师兄给我买了糖炒栗子,我们一起吃啊!」
有人一袭红衣张扬,慵懒侧卧于树上:「哟~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剑术不错啊!嗳,小美人,交个朋友怎么样?」
转眼间,是他拥着她立于尸山血海,将一把匕首刺进她的心脏:「小美人,愿你永世孤苦,深陷泥沼,前行路上,风雨兼程,荆棘遍布……」
永世孤苦?真不知道是说他乌鸦嘴,还是胡言乱语的好。
最后是一人如仙神般端坐于高堂之上,音色清冷,语调平淡,却重若千斤:「颜初,你记着,你的性命不仅仅只是你自己的,更关乎着这天下苍生。」
天下苍生?她何德何能啊?这太重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也太可笑了,什么时候,天下苍生的安危竟然沦落到系于一人之身?
疼痛缓解了,颜初大口喘着气,眨了眨眼,待眼中的水雾散去,才慢慢坐直身子,手指落在纸上,描摹着那朵盛放的蔷薇。
其实维尔斯怎样看待她,说到底是他自己的事情,与她无关,颜初向来很擅长调节自己的情绪。
可是薇安娜,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对她来说,终究是不同的。
不过没关系的,颜初在心里默默对着自己说:没关系的,早就习惯了不是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哈,颜初无奈苦笑,她这算什么,自寻烦恼?
果然啊,人有时候,还是糊涂一些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