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张氏,哪里敢半夜吵醒夏陈氏,找她质问,为何说话不算话。
在夏家,夏陈氏可是唯一一个好说话,她能够使唤的人了,要是再闹掰了,那真的回夏家无望。
寒风萧瑟,张氏哪里睡得着,人一旦睡不着就爱胡思乱想,她越发觉胡二平不死,她是难逃魔爪的。
可要杀一个人,哪有那么简单,再者,她赤手空拳,打肯定是打不过胡二平的,真的能打过,还至于等到今天吗?
那还剩一个办法了……
夏陈氏睡的极不踏实,毕竟是头一次这样算计别人,翻了个身,一旁的女儿睡发出微微的鼾声,她先给她掖了掖被子。
“别想了,张氏她是活该。”夏锦隽声音透着惺忪的睡意,伸长胳膊抱住了女人。
夏陈氏往男人怀里挪了挪,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她还真的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张氏刚因为困的不行眯一会儿就被院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了,她吸了口气,觉得浑身都冻僵了,收回了下意识地抱怨。
夏家的人吃过早饭,就各忙各的事儿,出去的出去,进山的进山。
张氏见到夏陈氏,深深地看了一眼。
夏陈氏按着事先被教好的说辞,“哎呦,大嫂,真是对不住,不看见你我都忘了,我昨天夜里答应给你送被子了,结果我一进屋,热气一熏就把这茬给忘了,你昨晚没冻着吧?”
张氏要不是知道夏陈氏的性子,真的觉得她在炫耀。
毕竟她们一个住着温暖的屋子,一个四处透风的柴房。
可夏陈氏压根就不会嘲讽别人,只有被人嘲讽嫌弃地份。
“没……没有……啊嚏……阿……阿嚏!”张氏用袖子擦了把鼻涕,吃了些粥她现在还觉得没有缓过来呢。
夏陈氏收拾着碗筷,却被张氏抢了过去。
“大嫂,你这是……”
“我来,我来,你这手哪是干这种粗活的手啊!”张氏瞥了眼夏陈氏的爪子,冻疮都快不见了,真是过上好日子了。
“那怎么好意思!”
“没关系,你对我好,那我替你干活也是应该的。”
一旁的夏知了嗤之以鼻。
【还替我娘干活?让你白吃饭干活是应该的。】
夏陈氏不动声色,却也没有再跟张氏拉扯的意思,而是对着女儿招了招手,“知了,走,快回屋,这外头太冷了。”
夏知了听后笑呵呵的。
【我娘这是成长了啊,会气人了!】
夏陈氏转过身后,抿着唇,有点做坏事的小窃喜,像个孩子一样笑着。
原来,不为别人着想,当个坏人是这么爽的啊!
而张氏,则冷冷地站在怀里,手里还抱着一家子吃过饭的脏碗。
她就真的不去洗碗了?
她也知道屋子里暖和,厨房冷啊?
她就不该多嘴!
张氏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可又怕疼。
临近中午的时候,张氏已经闻到饭菜的香味了。
她是真的发现了,夏锦绣这个千金身子丫鬟命的丫头,真的不一样了。
做的菜也太香了吧!
她出了柴房,正打算去厨房混点吃的,她打定主意了,只要脸皮够厚,管夏锦绣说啥呢。
可就是这么凑巧,她刚出屋,胡二平就气冲冲地进了夏家的院子,看到她就是一阵乱吼,“臭婆娘,好呀,你居然又跑这儿了,老子就说了你跟夏家的人一起讹我钱呢!”
张氏想躲,可夏家就这么大的院子,夏锦绣更是一把就把厨房的门关上了,然后拎着铲子等着看好戏。
要是胡二平敢跟她动手,那就一铲子砸过去,不然,她就这么看着。
【来了来了,四叔办事真的太麻利了!】
夏知了从炕上挪到窗口,然后掀起一条缝,从里往外看。
【呀,打脸了,使点劲儿,打的越狠越好。】
【挠他,对,这才有趣嘛,不能光挨打啊!】
夏陈氏本来想着事不关己,可是小丫头一会儿一句,勾的她也想看看。
张氏是想还手的,可是男女力量悬殊,她又浑身是伤,吃不好睡不好,很快就只有挨打和嚎叫的份了。
夏老太太自然稳如泰山,人家打自己的媳妇儿,她瞎操什么心。
“臭婆娘,我让你坑老子钱,老子现在被追债,都是你害的,我活不成,你也别想好了!”
胡二平一边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一边对着张氏拳脚相加,“你还敢跑,我让你跑,我让你跑,老子是你男人,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不听话的女人就是得揍!”
很快张氏就再次面目全非,被打得连她爹娘都不认得了,“娘……娘啊,救救我啊,要死人了!”
夏老太太伸了伸胳膊,晃动了下脖子,又磨蹭了一会儿,才下地穿鞋,不紧不慢地出去。
刚好夏知了也牵着她娘出来,祖孙俩相视一眼,然后都笑了。
夏老太太对着夏知了伸出手,“走,跟奶奶瞧瞧去,这么嚎干啥呢?”
夏知了快速地跑了过去。
【我奶奶可真是个装糊涂的高手,那么大的声音,她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