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顾家来说,顾家二房继承勇侯的爵位是水到渠成的事,可若是此时得知顾家三房有子嗣,且都成了太子的伴读,那恐怕为了爵位,这二房定要来争一争了。 宋九告知宋六此事,便是要她做好心理准备,顾谨言不在京城,护她的人就没了,自然宋九也会照拂着两孩子,然而顾家家务事,她也不可能一一插手的。 宋六得知消息后,半晌没有说话,一旁的卫书莹忍不住安慰道:“顾谨言不是薄情的男子,他是边关守将,也是没有办法在京城周旋,只要咱们不提及此事,想来顾家二房也不会知道。” “等两孩子再大些了,就算顾家二房有想法也不怕他们了。” 宋六一心只盼着两孩子平安长大,跟在太子身边做伴读她的确有私心,她盼着孩子们能像他们的父亲那样英勇,将来自己挣一份功名回来。M.biQUpai. 宋六的小食店不大,生意倒是忙碌的,可是与京城里的权贵相比,她不过是个贫民而已,即使她与九丫头的姐妹情份在,可外头传她大概也就是那打秋风的穷亲戚了。 宋六叹了口气,走到这一步不容易,谨言何时能归京城?如此她和孩子们也有了依仗。 此时远在定城的顾谨言,正因为青黄不接的季节来临,边城百姓诚惶诚恐,往年这个时候定会起战事,今年亦是如此。 定城戒严,没想半夜还是被褚国的先锋军抢去了粮草,这褚国大将李诚也是勇猛之将,与顾谨言打了几年的仗,都各自熟悉了。 这李诚向来毒辣,军中无粮草必定千方百计的来定城借粮,若是借不到,也定要毁了定城的粮仓不可,导致顾谨言狡兔三窟,朝中送来的粮草都是分好几处保管,就是为了避着此人。 定城的地势成了守城的难事,褚国军能进出城中,也是防不胜防,才导致顾谨言这些年无法回京城。 这会儿顾谨言收到了宋六的信,得知两儿子入读国子监,还能每日回家见到母亲,很是欣慰,唯一遗憾的是没能给他们母子三人一个名分,孩子都这么大了,宋六跟着他一直受着委屈。 顾谨言给宋六回信,派了亲信,将自己准备的定城特产亲自送回京都,待春季过去,迎来丰收的秋季之时,顾谨言大概就能回京城一趟了,到那个时候,他一定要亲自带着宋六和孩子们认祖归宗。 京城贤王府,任家大房院里,铺子开张才一个月的任广田突然在这日将铺子关了门,早早的回了家。 沈秋梅察觉丈夫有些奇怪,上前追问,任广田却是闷着声不说话。 沈秋梅像是想到了什么,忙问道:“我倒是有一个疑惑,一直不曾问出口,夫君,你开铺子的钱可是在二房三房借的?” 任广田却是摇头。 沈秋梅一听更着急了,“当初咱们初来京城,我说找间铺子开木器行,你说铺子的租子太贵了,可是后来你突然租了间铺子,还是城南,那儿的租子得多高,你哪来的钱?” “你倒是说句实话儿。” 沈秋梅越想越不对,这些日子她只觉得丈夫厉害,又能开铺子了,这样她在妯娌面前也能抬头挺胸了,哪能想闷不吭声的丈夫还瞒着她这么一桩大事儿。 任广田被沈秋梅问急了,只得说出了实情:“我没脸向老二和老三借钱,再说老二来京城做倒卖生意,到现在都没舍得租铺子,我自然不敢向他借钱了。” “那是哪儿来的钱?” 沈秋梅掌着家,大房家里有多少钱,她自是清楚,绝无可能有余钱在京城里开铺子的。 任广田叹了口气,低垂着头说道:“借的印子钱,那铺子一个月的租子就得三百两银子,我以为我做的木器定能赚回来,哪能想开张一个月了,只卖出几件木器,那人还说是人介绍来的,我那里的木器结实,没用过十年八年的坏不了,那人也不会再来买第二回了。” 沈秋梅听后,脸色苍白,忙问道:“什么是印子钱?莫不是高利借的钱?” 任广田默认了,他原本也不知道印子钱的,是那次跟着他父亲任平挑着担子去城西卖,卖到了钱就去了茶楼见到了那个放印子钱的东家。 要不是媳妇日日在他身边嫌弃他没有出息,他也不会想着借印子钱开铺子。 三百两银子的租子,一交便是预缴半年的银钱,还扣押着一个月的租子怕他跑路,这二千一百两银子全部借的印子钱。 原本答应着一个月一个月的还着,哪能想印子钱的利息是利滚利,才一个月的时间人家就上门要债了,对了账本,账上的欠银多了一千两银子,任广田慌了。 这么算下去,他就算开张能赚到钱,也还不上这印子钱利息的涨势,到这会儿任广田才知道自己上了当,别人的钱不好借,难怪当初借钱给他,只要一张路引证明,都没有调查他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