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任广江就到了山庄,看到孔修宝,心头就生气,好好的科举试不参加了,要跟着去参军,咋想的。 “孔家就你一个独苗了,你不为孔家的将来想一想?” 参军是闹着玩的么?任广江想到自家女儿丑奴,就越发的生气。 孔修宝朝任广江跪了下去,他恳求着,他不想参加科举试,即使将来高中也只能做个文官,他想去投军,他的年纪不小了,与其苦苦读书等待机会,不如投军立战功来得痛快。 宋九在一旁看着,等着二哥的决定,只是她也想劝二哥一声,就是怕二哥不高兴,其实她也觉得科举试真的不容易,她舅舅外放到巴蜀,能活着就是挺好的,入朝当官真的太难。 再说任家在朝中没有根基,总不能一直巴望着晋王府。 任广江生气问道:“你去参军了,丑奴怎么办?你怎么向她交代?” 孔修宝抿紧了嘴唇,他没有跟丑奴说,丑奴才九岁,在孔修宝眼里,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就在翁婿二人争执之时,门外突然进来一人,正是从课堂上匆匆赶来的丑奴任东引。新船说 已经九岁的丑奴长高了不少,都到宋九的肩头了,此时进来,她神色凛然,开口说道:“爹,让他走吧。” 任广江看向自家女儿,只想说女儿真是糊涂,两人的婚事是父母做的主,但是孔修宝正是年轻力壮之时,真要是去参军,先不说危险,万一婚事有变可怎么办? 孔修宝此时回头看向丑奴,两人虽然一起读书一起练剑,但是孔修宝从来不敢透露出半点男女之间的想法,在他的心里,丑奴是个孩子,他要好好护着她长大。 丑奴来到孔修宝面前一同跪下了,看向座上的父亲,请求着:“爹,我同意他去参军,我相信他会立战功回来,而且我这一辈子也只嫁给他一人。” 姑娘家说话真是没遮拦,啥话都往外说。 任广江只叹自家女儿犯傻,丑奴却是眼神坚定的看向孔修宝,原来这孩子早在父母之命定下婚事时,她就认定孔修宝是自己未来的夫婿。 九岁大的姑娘家有了自己的想法,也会有自己的心事了,她喜欢这个大哥哥,自打他来了任家后,丑奴便对这个大哥格外的关照,她知道他很苦,他父母都不在了,身边没了亲人,以后她就是他最亲的人。 孔修宝被丑奴漆黑的眼睛看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像往常一般呵护着她,只是以后参了军,可就不能护在她身边了。 任广江就要上前拉着女儿起来,宋九忍不住劝道:“二哥,何不让他去吧,当年二哥十九二十的时候,也算是二房的一家之主了。” 宋九在内心补充,二房的一家之主可不是二哥,是二嫂,但是话还得这么说。 “二哥当年不曾出过远门,不也一股子勇劲,给燕北战士送粮种去了么。” 被宋九这么一劝,任广江总算想明白一些,孔修宝十九了,不是个小孩子,人家孔家的后人,又岂会是普通人,要不是孔修宝的父母不在世了,指不定现在人家四处奔走做生意,比他有见识得多。 “那你可得想好了,打仗的时候别只想着挣功勋往前冲,还得想想我家丑奴,她现在认定你了,你就得好好活着回来。” 任广江松了口,孔修宝松了口气,恭敬的应下了。 丑奴二话不说将自家未婚夫扶起来,还担心他膝盖跪痛了。 “我其实给你做了好些衣裳,就是不敢拿给你,你现在要去参军了,把衣裳带上。” 丑奴时常跟蓉姐儿一起做女红,丑奴便一直拿孔修宝的衣裳尺寸练手,所以做了不少他的衣裳,但是从来没敢给过一件。 因为他们两人同处一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若是送东西一来二去的,担心以后不知道怎么面对,丑奴就这样压着自己的心思,默默地关注着自己的未婚夫。 孔修宝一听,脸颊微微发烫,他是真没有想到,九岁大的孩子也有自己的想法,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当孩子看,没往这上头想,护着她也是一种本能。 倒是座上的任广江很不是滋味儿,女大不中留,这还没有长大呢,心里就没他这个爹了。 任广江轻咳一声,没说话,丑奴看向自家父亲,连忙说道:“爹,我也给您做了衣裳,还有母亲的夏衣也做了些。” 这话中听,任广江心头舒坦了。 丑奴见父亲开心了,二话不说拉着孔修宝的袖口就往外走。 孔修宝回头看了一眼,宋九抬了抬手,去吧,两小无猜多说说话,不然就要分别了。 丑奴将孔修宝拉回自己的闺房里,孔修宝死活不进门,一脸正人君子站在门口,丑奴没办法,只得自己进屋,将一包东西扛了出来。